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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桀抬眼:「換好了?」
「嗯。」雲悄點頭。
林桀插著兜的手拿出,伸到雲悄面前,她愣了一下,不解的眨眼看著他:「幹嘛?」
「給你牽。」林桀手指修長分明,食指指尖彎曲,勾了勾。他拖拽著腔調笑:「牽嗎?」
雲悄猶豫一下,牽住了林桀的手,她的手很小,放在林桀掌心,就更顯纖細瘦小。
「牽。」
林桀握住她的手,軟綿綿的,仿佛一用力就能弄斷。他握緊了她的手,牽著人往巷口走,走了有一段距離,在巷口停下,轉頭看雲悄:
「在這等我,我去開車。」
雲悄乖乖點頭,站在原地等林桀開車過來。
林桀開的是那輛黑色奔馳大G,藍色的車牌號在晃眼光線下微微反光,雲悄虛眯著眼睛,再次看清車牌號:蜀AY0820。
林桀把車停在距離雲悄身前,上身越過副駕,給她開了車門。雲悄坐上車,帶上門,系過安全帶。
去往醫院的路上,雲悄意識混沌,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等到醫院時,林桀正打算叫她下車,一轉頭看見正在睡覺的雲悄,微微怔住。
地下停車場光線暗淡,穿過車窗照進車廂,朦朧的燈光照在女人未施粉黛的臉頰,巴掌大的鵝蛋臉膚色白皙,彎眉杏眸,秀鼻傲挺。
林桀視線往下移,停在雲悄因為鼻塞用嘴呼吸微張的唇瓣上,她沒塗任何唇妝用品,唇瓣是本來的粉色,唇微張,兩顆兔子牙若隱若現。
林桀喉尖滾了滾,脖頸不自覺彎曲,湊近雲悄臉頰,鼻息撲灑那瞬,雲悄眼睫顫動,睜開眼就對上林桀漆黑的眼睛。
乘人之危被抓個現行的林桀:「……」
雲悄知道林桀想做什麼,內心有點小期待,索性借著感冒發燒之餘,裝作不知道,抬手摸了下林桀臉,輕軟著嗓音說:「林桀,你想做什麼?」
林桀握住她的手,喉結微滾,挑了下眉:「不做什麼,幫你解安全帶。」
「……」
是她想多了嗎?!
林桀捕捉到雲悄眼底一閃而過的茫然,眉梢稍揚,懶洋洋地說:「難不成你以為我想親你?」
「……」雲悄臉紅,別過臉看向他處,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才沒有。」
「是嗎?」林桀尾調稍揚,抬手給雲悄解了安全帶,從她身上離開時又說:「那你為什麼臉紅?」
雲悄聞言,抬睫看向後視鏡里的自己,白皙臉頰飄上一抹薄紅,紅白兩色,反差極度明顯。
她輕咳一聲,極力掩飾自己臉紅的真實原因:「我是發燒。」
「行,發燒。」林桀順著她話附和一句。
雲悄偷偷用餘光看林桀,他此刻疏懶的靠著椅背,手肘放在方向盤上,指節稍彎曲,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
似察覺她偷看的目光,林桀瞭起眼皮看她,狹長黑眸噙著濃濃戲謔:「心虛了?」
「沒有!」雲悄如同被踩著尾巴的兔子,紅著臉反駁,「去看醫生了。」
她急忙忙地從車上跳下來,動作敏捷,渾然不像個生病的人。林桀盯著她背影,哼笑了聲:「真沒心虛?」
「……」雲悄不理他。
林桀繼而笑出了聲,很沉,懶洋洋的,壞到了骨子裡。
「不逗你了,去看醫生。」林桀也跟著從車上下來。
乘坐電梯時,林桀一個未拆封的一次性口罩遞給雲悄,說道:「醫院裡記得戴口罩。」
雲悄道了聲謝接過,拆開包裝袋,戴上口罩,口罩很大,遮去雲悄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清透明亮的黑眸。
從電梯出來,雲悄跟林桀去了一樓門診,醫生給她量了體溫,37°8,不算燒得很嚴重,只是鼻塞加嗓子發炎,需要打點滴。
等護士給雲悄紮好針離開,林桀拉過一把背椅在她病床前坐下,望了眼點滴瓶,毫不留情嘲笑雲悄:「幸好燒得不算嚴重。」
雲悄懵然看他:「?」
林桀勾著唇,拖腔帶調的說:「腦子燒壞了,更笨了怎麼辦?」
「……」雲悄不想和他繼續這個話題,又逢病中倦意來襲,她打了個哈欠,和林桀說:「我困了。」
林桀挑眉:「困了就睡,難不成你要跟我比賽熬鷹?」
「……」這人嘴怎麼這麼毒啊。
雲悄咂咂嘴,說:「那你幫我看著點滴瓶?」
林桀起身,彎腰給雲悄掖好被角,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放心,有林哥在,不會出人命。」
雲悄聞言,閉上眼沉沉睡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林桀陪在身邊的原因,雲悄夢見18年春節,夢境景象很清晰,她像是又回到了那天,經歷了一遍希望過後的絕望。
年前,雲悄因為跟導師一起跑一個項目,從高處跌下造成了左腿韌帶拉傷,她從公寓乘車去醫院換藥,在經過某個十字路口時,她看見一個很像林桀的背影。
黑色大衣,背影瘦高挺拔,利落乾淨的圓寸,低頭抽菸的動作都很像林桀。
雲悄坐在車內,視線不由自主的黏著那道身影,等車開到那人身邊,男人也跟著抬頭,那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不是林桀。
左腿傳來的疼痛,讓雲悄回神,她閉眼靠著椅背,唇角自嘲上揚。
她究竟在胡思亂想什麼,這裡是紐卡斯爾,不是南城,怎麼會遇見林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