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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幸喜歡投資,那種高風險、高回報的行業。
他在高二的時候,把一筆錢分成三股分別投資,從華爾街到瑞士聯邦,換來的資金增值幾乎是原來的十倍。而原來的那筆錢是五萬歐元。
俞熹禾和他同年級,因為初中分開過三年,俞熹禾不清楚陳幸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投資的,最開始投資又是在什麼時候,只知道他那一次出手時,連她不苟言笑的父親都夸陳幸有膽識,有天賦。
在暴利的投資行業,有天賦,對於同行競爭者來說,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陳幸其實不喜歡當模特,但陳遠年覺得,他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很合適做模特。苦於自己設計的衣服沒有能入得了眼的模特穿,陳遠年列了一大堆好處任他挑,他一開始懶得理會,不知道後來為什麼又答應了。
俞熹禾因為好奇,問過一次,陳幸說是因為欠了二叔一個人情。
「一般都是你趁火打劫別,居然也會欠人情啊?」彼時是在高三,她坐在圖書館牆邊的書桌後,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眉眼微微彎起。
光影透過窗邊大樹的枝葉落進來,坐在她對面的少年靠著椅背看向她時,眸光浮動。
「我怎麼趁火打劫了?」他伸手輕捏她的臉頰,濃密的長睫斂下的全是笑意,「我對你不夠好嗎?小沒良心的。」
他們離開秋刀魚店時已是八點半,到了這個時間點,街上的人更多了。
陳幸讓俞熹禾走在街道內側,給她買了一杯熱飲暖手,看見她手腕內側一片紫黑色,目光瞬間就沉了下來。
他拉起她的手時,又覺得冰得過分。
俞熹禾解釋道:「這是做實驗時一不小心沾到的試劑,過幾天就會掉色,對皮膚沒有很大的傷害。」
陳幸聽到後,臉色並沒有好看多少,指尖在她手腕間摩挲了一下,才說:「學化學是很危險的。」
「我會注意的。你看啊,這是我努力投身於科研實驗的證明。」俞熹禾拉了拉他的手,笑起來時桃花眼微微彎著。
話題聊回陳幸要退出模特圈的事,陳幸在路燈下停了下來,幾分認真地注視著俞熹禾,說:「我想在退圈前和你拍一組海報。」
俞熹禾沒參加過這類拍攝活動,想了想,便道:「我沒有試過,成片不好的話,會給你丟臉的。如果要一個搭檔的話,還是找有經驗的人比較合適吧?」
他拉住了俞熹禾的手,指尖有意無意地蹭著她柔軟淡粉的掌心,想起了某個紈絝好友的打趣:「哎,你不是喜歡投資嗎?高風險,高回報,要會玩才行。你向來會玩人心與資本,對這些研究得十分透徹,怎麼對喜歡的人倒不講究了?」
俞熹禾哪裡像資本與權勢那樣,可以輕易得到?陳幸要的是絕無意外,一旦出手,她就不可能再逃開。
他要的是,每個清晨醒來,她都在他懷裡。
在這之前,他會給她全部的自由,之後則是對她的溫柔占有。
路燈閃爍了一下,陳幸低頭,另一隻手的指尖撫上了她細白微涼的後頸,嗓音低低,像是誘惑:「不可以嗎?」
卓越如他,稍微有點示弱的神色,就能讓人的防線徹底崩潰。
俞熹禾也不例外。她猶豫著答應後,才發覺與他距離太近了,想要後退一點,卻被壓著後頸拉近,身體忽然就灼熱了起來。
「下月初我要跟著導師去國外,可能……」
他忽然又靠近了一點,指尖從脖頸慢慢移到了她耳後,仿佛刻意做出誘惑的姿態,嗓音低沉,喑啞在喉嚨里:「可能什麼?」
明明沒什麼,他們從小親近,可俞熹禾還是不免緊張了起來,下意識地躲開他的目光,聲音微軟:「可能要去一個月,要假期後才有時間……」
「我可以等。」
他聲音含笑,眼底的笑意輕淺又柔軟,俞熹禾像被迷惑住般,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恰好落進他的眼裡。
縱容又寵溺。
俞熹禾只感覺心跳亂了起來,而陳幸偏偏又問了一句:「和其他人接過吻嗎?」
不只是胸腔炸裂,心跳聲震耳,俞熹禾還覺得自己好像聽不懂陳幸話里的意思了。明明是冬日,身體灼熱感卻不減,一時間意亂神迷,她只能呆呆地「啊」了一聲。
陳幸眨了一下眼睛,像是少年時期那樣,又痞又壞。
「我就接過一次吻,是和你。」
那一次,俞熹禾不小心走錯實驗室,不小心撞見了一對情侶正在室內擁吻。反應過來的俞熹禾立馬後退並關上了實驗室的門,結果一轉頭就看見了慢悠悠朝她走來的陳幸。
「怎麼了?」
俞熹禾連忙搖頭,不敢說自己在實驗室里撞見了別人擁吻,只支吾著說:「裡面有人……」
一雙桃花眼忽閃著,比當事人還緊張、尷尬。而不用她說完,陳幸就猜到了七八分。
他拉住她的手腕,看她窘迫得臉都紅了,微微咬著唇,一副又乖又軟的模樣。
陳幸心頭一跳,覺得自己像是被蠱惑了一樣,低頭輕輕吻了下她的嘴角,聲音低啞道:「是這樣嗎?」
三年過去,陳幸忽然提起這件事,俞熹禾整個人呆住,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陳幸……」
她只能低低地叫他名字,希望他別再說了。
可某人偏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