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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熹禾說完便撇下溫意,自己一個人原路返回,路過樓梯口時,站在樓梯拐角的嚴嘉一抬頭就看見了她,他長腿一邁,跨步上來拉過她的手。
「學長?」俞熹禾一驚,差點推開他。
嚴嘉連忙小聲地跟她解釋:「熹禾你幫我擋擋,再這樣相親下去,我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溫意心亂如麻地在原地站了半晌,她二哥來找她時叫了她幾聲她才回過神來。她二哥的眉宇間有著隱隱的疲憊,為了誰,不言而喻。他對外無情,對唯一的妹妹卻很是疼愛,他問:「談了些什麼?有沒有受欺負?」
溫意搖搖頭,剛想說沒有,一抬頭就看見朝這邊走過來的陳幸。二哥順著她的視線轉頭,也看到了他。
溫意的父親在他們兄弟幾個面前沒少提起過他,多次勸告他們,如果和這種人成為不了盟友,那也別主動招惹。
「陳家不會和溫家作對,但是我會。」陳幸止步在幾步之外,神色冷漠。
「如果我再在圈子裡聽到那些關於她的謠言,我會讓整個溫家成為眾矢之的。」陳幸警告道。
這句話看似是說給溫意聽,但更多的是在警告她的二哥。既然溫意沒長心,那就讓她二哥多操點心。如果不是俞熹禾如今就在他的身邊,他的脾氣決不會這麼好。
聞言,溫意的臉色變得很不好,她拽緊了二哥的手腕,帶著哭腔道:「哥,我們回連州吧……我錯了,我想回去了……」
溫家二少摸了摸她的發頂,抬頭看向神色冷漠的陳幸,沉聲道:「我妹妹不懂事,還望俞小姐海涵。」
他道歉的對象是俞熹禾。
當初他唯一的妹妹被綁架拐賣的時候,整個溫家的內部都陷入了恐慌,然而她安然無恙地回來後並不是一切都好。她說,她喜歡上了那個救她的人,但她不知道他是誰。於是,溫家上下都在派人幫她海底撈針地找這麼一個人,經過無數次調查後,才驚覺那個人原來是海市陳家的陳幸。
是誰都好,但不能是他,陳幸不是溫家可以掌控得了的。
帶溫意提前離開舉辦生日會的酒店後,溫家二少拿濕紙巾慢慢冷敷她的眼睛,她閉著眼哭腔明顯地問道:「我、我是不是給哥哥帶來很大的麻煩了?」
「是麻煩也沒有關係,哥哥會處理好。」他安慰道。
「為什麼啊……我和他喜歡的人那麼像,可他為什麼就不喜歡我呢?」
溫家二少動作輕柔地抬起她的下巴,迎上她睜開的紅眼睛。
「意意,你和俞小姐是很像,但也只是長相相似。你覺得陳幸是那麼膚淺的人嗎?他會因為外貌喜歡一個人?還是說,你覺得哥哥也會因為俞小姐和你長得像而把她和你混淆?」
溫意啞然,呆呆地看他,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不能善終的,是她的喜歡。
嚴嘉的生日會上,俞熹禾和他跳了一支舞。
海藍色的禮服裙上覆著仙氣飄渺的薄紗,薄紗上點綴著點點碎鑽,似是璀璨繁星,轉身時裙擺漾開波紋,像是漸變的星空。
跳舞的時候嚴嘉一直在嘆氣,俞熹禾不免好奇地問了句:「那些姑娘,學長都不滿意嗎?」
嚴嘉眉頭微皺,道:「大概是因為珠玉在前,其他人都看不上眼?」
「珠玉在前?」俞熹禾有些疑惑。
嚴嘉的眉舒展開,笑了一下,開玩笑道:「你就是珠玉。」
俞熹禾眨了眨眼睛,彎著唇沒有接話。雖然嚴嘉高了她幾屆,大學也不在一起,但俞熹禾也知道嚴嘉大學期間換了好些個女朋友。
那段時間,俞熹禾聽到的有關嚴嘉的話題里,最常出現的一個詞就是「渣帥」,渣且自知,帥且俊美,對每一個女朋友都不霸道,完全處於放任狀態。
後來俞熹禾才從陳幸那裡知道,嚴嘉是被初戀甩了才變成了這樣。嚴嘉最後浪子回頭,也是因為他重新遇見了那人。那個女生是學醫的,嚴嘉開製藥公司也是為了可以碰見她。
俞熹禾曾經感慨過嚴嘉的好耐性,即使這麼長時間過去,他也沒能忘記第一個喜歡的人,甚至為了能遇見她,脫離家族產業,選擇從事醫藥行業。
當然,俞熹禾不知道的是,如果只是為了遇見才做這麼多事,那他就不是嚴嘉了。
他之所以這麼大費周章,處心積慮,當然是要有後文的——把喜歡的人牢牢圈住,一再占有,讓她再甩不掉自己……這才是嚴嘉會做的事情。
一支舞結束後,俞熹禾回到了陳幸的身邊。她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在這種正式的場合跳過舞了,並且有些不太適應這種甜蜜浪漫的舞種,但在陳幸朝她伸手的時候,她還是接住了他的手。俞熹禾本來以為,他是要帶自己進舞池的,可他只是用手指勾著她的手指,然後十指相扣,把她拉進懷裡,嗓音低沉道:「以後不許和別人跳舞了,至少別在我面前。」
「怎麼了?」俞熹禾仰頭看著他。
他低著頭,下頜線清晰漂亮,道:「我會想抱你。」
俞熹禾莞爾,軟著聲音問他:「這是獨裁嗎?」
「嗯。」在她的注視下,陳幸認真地回答道,「這樣不對。可是阿禾,我改不過來了。」心在你那裡,命也在你那裡,我已經沒有不愛你的辦法了。
俞熹禾沒想到他會這樣坦白,他還說:「所以你要好好教我改正,用餘生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