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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幸……」她喊他的名字。
「嗯。」喉結輕輕滾動一下後滑出一個單音,極低,極啞。
第二天,俞熹禾就出了院,但並沒有回到原來的那套學生公寓。她的行李,陳幸已經吩咐人提前收拾好,搬到了另一套公寓裡。俞熹禾不知道,她搬去的這棟小公寓就在顧為的勢力範圍內,這裡寸金寸土,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每一個進來的人都要經過嚴格的審查。
陳幸從安保公司聘用的僱傭兵還未全部撤走,他留下了幾位會中文的女性,讓她們在暗中保護俞熹禾,一直到密什家族的餘黨全部被抓獲。
陳幸也給了她顧為的聯繫方式,告訴她:「遇到麻煩的事情就打這個人的電話,有危險也是,或者告訴其他人,你認識他。」
「你的朋友嗎?」俞熹禾接過寫有住址和電話號碼的紙條,有些疑惑,上面的地址也是在費城,「不見一下嗎?直接打擾的話,會不會不太好?」
「有機會的話再說吧。」陳幸揉了揉她的發頂,並沒有直接告訴她顧為的身份。他不想俞熹禾和顧為接觸太多,畢竟顧為在這裡這麼多年,他的仇家也不在少數。
所以一切的保護都是在暗中進行,儘量減少給她帶來的麻煩。
新的獨棟公寓裡,家具一應俱全,臥室里舖著適應季節的絲毯,客廳與廚房也是開放式的設計,旁邊還有個酒櫃,只是裡面只有一瓶顧為送來的,作為「喬遷禮」的葡萄酒,產自拉圖酒莊。
這種酒酒味濃烈,酒質純淨深濃,有著雪松木的芬芳。
陳幸和俞熹禾都沒有喝酒的打算,俞熹禾想著酒放著也是放著,就用一點酒做了西餐,有番茄意面和小牛排,以及芒果蛋撻。
俞熹禾煮意面的時候,陳幸就在一旁洗小番茄。濯濯清水滑過寶石紅的番茄,再柔柔流過他修長的手指,讓俞熹禾想起在高中實驗室里林桃說的一句話,她說:「誰要是能像秦昭學長那樣把試管或者錐形瓶洗出儀式感,我就高價聘來當我們實驗組的頭牌。」
秦昭在讀高中時很出名,他成績優異,直接被保送去了名校,後來又去參軍,回來後就去參加了選秀節目。至於將玻璃儀器洗出儀式感,大概是洗的人顏值出眾,手也修長好看,所以在旁人看來格外認真。
俞熹禾把林桃說的話跟陳幸重複了一遍,說:「你洗得好認真啊。」聞言,陳幸側身看了她一眼,餵了她一顆水靈靈的小番茄。他的指尖還是濕的,在她咬住番茄的時候並未從她的唇邊拿開,也沾上了那麼一點紅色番茄汁。
他收回手時輕抿了一下指尖上的那一點番茄汁,看似漫不經心地問:「秦昭?」
「嗯,一個高我們兩屆的學長。」俞熹禾停頓了一下,想了想,繼續道,「上高中的時候,我和他一起參加過化學競賽,好像他大學也輔修了化學。」
他們有著共同愛好,曾經在合作的過程中也配合得默契且愉快。
陳幸的眸色深了深。
他記得這個人,當年就是秦昭在放學後輔導俞熹禾做競賽題。俞熹禾有多喜歡化學,他比誰都清楚。俞熹禾可能連自己都不記得了,有一次陳幸去找她,她向他提起那位輔導她的學長時,微彎的桃花眼裡滿是笑意,不經意露出來的欽佩,讓陳幸生氣了好久。
俞熹禾並不知道陳幸在想些什麼,補充道:「我在醫院遇見的那個學長就是他。」
陳幸抽出一旁的紙巾擦了擦手上的水,低眸掩住眼中的暗色:「那期綜藝你們會一起參加?」
「應該是吧。」
嘖,陳幸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俞熹禾剛咬過一顆小番茄,此時唇珠濕艷。他用舌頭頂了頂腮幫,感到有點燥熱。
早知道……呵,早知道,他也不能替她拒絕。即使陳幸清楚只要他開口,俞熹禾一定不會去了,可是她都已經答應了,陳幸不想她被別人當成出爾反爾的人。
見陳幸沒再說話,俞熹禾停下手裡的動作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他也正看著自己。她隱隱感覺他好像有點不對勁,便問:「怎麼了?」
「下周日我就要回國了。」他突然換了個話題。他的年假要結束了,AK還有一些事務等著他親自處理。
俞熹禾頓了一下,忽然覺得有些遺憾。要不是之前經歷了抄襲事件,她一時難過出了國,他們也不用相隔兩地。現在她只能安慰自己,在這裡專注學術研究也不錯。但總歸還是有些意難平,而且這對陳幸也不太公平。
吃完晚飯一起收拾完餐具後,兩人在客廳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看的不是那種很煽情的言情劇,而是再正經不過的新聞播報。可就像是有催化劑存在一樣,俞熹禾被陳幸攬住腰,兩個人接吻時她都不太記得中間發生了什麼。
好像是他國內的助理打來電話問他具體的回國時間?
俞熹禾走了一下神,就聽見他低笑著問了句:「喝酒做什麼?」陳幸吻她的時候嘗到了一點雪松味,芬芳濃烈,齒頰留香。
俞熹禾從他的唇上離開,偏著頭看他,有些緊張,囁嚅道:「嗯……壯膽?」她原本做好晚飯後就打算將酒放回去,但不知道為什麼,鬼使神差的,她突然就嘗了一口。酒的醇香一下就漫過了唇舌,如同現在。
葡萄酒的後勁大,加上剛剛深吻時有些喘不過氣,俞熹禾的臉頰微粉,眼裡水霧蒙蒙,看起來又乖又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