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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因是化學院和管理學院的籃球比賽中,來自管理學院的裁判接連吹了幾次黑哨,化學院這邊群情爆發,開始只是爭論,到後面就動起了手。
俞熹禾趕到的時候,兩隊人馬剛被場上其他同學分開,彼此僵持著,一觸即發。林桃一臉不悅地站在化學院的陣營前,心情糟糕得恨不得再動一次手。
俞熹禾才聽完事件的起因經過,那邊又高聲吵了起來。
管理學院的學生不停地冷嘲熱諷,從球賽直接引火到了整個化學院。林桃聽得火冒三丈,剛想擼起袖子教對面的人好好說話,餘光就看見俞熹禾穿著實驗服走過來了,頓時愣了。
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說了句:「學校的督察隊來了。」
俞熹禾聞聲看過去,看見體育場入口進來一行人,穿著督察隊的隊服,只是在他們身後還跟著幾個西裝革履的人,程煜就在其中。大家早就聽說,因為投資的事宜,這幾天可能會有教育廳的人來校視察,只是沒想到會是今天。
好在剛剛他們沒有真正動手。
程煜往她這邊看了一眼,低聲和身邊的人交談了幾句,那些領導人就坐上了觀眾席。
有校領導在場,兩個學院鬧得再怎麼僵,也得硬著頭皮將比賽進行下去。
裁判換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在接下來的籃球賽中,管理學院的人仗著有教育廳的人和校領導在場,以為化學院的人不敢動手,竟在比賽中下起了絆子。
當球場上化學院這方的隊員被重重撞翻在地時,場面倏然又亂了起來。
觀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看見是化學院這邊的人先動的手。
教育廳的人和校領導就坐在前排,場內起了衝突,即使很快就平息下來,各個領導的臉色還是很不好看,一個校領導更是當場發了火,把動手的那幾個人全都叫到了一邊訓話。
俞熹禾不安起來,起身就要往球場上走,程煜叫住了她。他是那一行人中唯一一個沒有穿西裝的,他穿著純色襯衫,袖口反折。
俞熹禾停住,疑惑地看著他。
但他只是說:「你在這裡待著。」
俞熹禾皺著眉看著這個人,他走到場上,不知道和那個怒意正盛的領導交談了些什麼,對方的臉色漸漸緩和下來。
她的心情頓時複雜起來。
有很多事物初看美好,實則危險,好比夾竹桃。
所以,程煜幫她,總不可能是毫無緣由的。
林桃感慨了一句:「有錢人就是有錢人,年輕有為啊,是我新的榜樣標杆了。」
俞熹禾笑了笑。
林桃上回這麼說的時候,標杆還是陳幸。
但陳幸和程煜到底是不同的。俞熹禾坐在觀眾席的第一排看著程煜朝她走來時,不知道怎麼的,腦海里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沒鬧出什麼大事,校領導只是教育一下,還不至於留下處分,你不用擔心。」程煜說。
俞熹禾認認真真地向他道謝。
林桃認識的人剛才動了手,她現在要過去狠狠地罵人——因為他們一時衝動,差點惹出大麻煩。要是在教育廳領導面前留下惡劣的印象,那就是給學校抹了黑,不只是這些動手的同學會被警告處分,連整個化學院都會跟著丟臉。但話說回來,當時那種情況,連她都有些衝動,大家只是氣不過,也不甘心,所以才忍耐不了。
看著俞熹禾禮貌地跟自己道謝,程煜忍不住笑了。他很早就獨自經營起自己的公司,根基主要在美國,人們都恭恭敬敬叫他程少。他沒想到有一天他會為了一個人特意來中國,而現在,那人還在溫和客氣地叫他程先生,連道謝也是如此疏離。即使他才也才畢業三年,只比她大了五歲。
程先生?從來沒有哪個女孩叫他名字時,他會如此期待。
「你不用跟我道謝,怎麼處理都是你們校領導決定的。」他笑了笑,繼續道,「如果你一定要答謝,不如待會兒請我吃個飯?」
俞熹禾站在觀眾席第一排的台階上,但和他的身高還是有一點差距,此刻她微微彎著漂亮的眼睛,應道:「好啊,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她的眉眼溫柔,笑起時一雙桃花眼彎成了月牙,程煜心中一動,爭奪欲增強幾分。他隨便說了一個學校附近的餐廳。
等待上菜的時候,程煜問了一句:「我一直都很好奇,你為什麼會有押下八十萬籌碼的底氣?」
俞熹禾坐在餐椅上,指尖在膝上的手機邊角摩擦,剛剛陳幸在微信上給他發來一個表情包——他們養的那隻布偶貓躲在盆栽後面只露出一隻耳朵,配字是「我要露出一點馬腳,你才知道我喜歡你。」
他怎麼能這麼可愛?
俞熹禾忍不住彎唇笑了,以至於在回答程煜這個問題時也收斂不住眼裡的喜歡:「底氣嗎?大概是因為很喜歡一個人,八十萬的籌碼與他相比,我會更想得到他。」
程煜迎上她滿是歡愉的眼,握住紅酒杯的手指一緊,關節隱隱泛白。
「是陳幸?」他鬆開手,仿佛是隨意地這麼一提,「之前在體育場,我聽到有人提起你和他。」
「嗯。」她沒有反駁,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
程煜不再開口,過了一會兒,俞熹禾問他:「你要在S大待很長時間嗎?你的產業主要是在美國吧?」
程煜淡淡地回答道:「如果情況允許,我會把重心遷往中國。」從美國到這裡好幾千公里,程煜並不是沒有做過在這邊發展新事業的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