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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你替我端茶的分上,允許你親一下後腦勺。」麗鵑正口渴,順手打開杯蓋,將不冷不熱的水一口飲盡。「亞平,你不知道,今天晚上你不在家,你爹媽合夥把我給教育了。說什麼未雨綢繆啊,說什麼高瞻遠矚啊,說什麼勤儉持家啊,最後還強迫我生個孩子。」麗鵑的嘴撅得都快沾上鼻子了,「我發現你媽有憂鬱症的前期徵兆——生存恐慌症。怎麼就怕吃不飽飯呢?現在這社會,憑我們倆大學生,怎麼可能餓著?我發現你媽淨瞎操心。據資料統計,人的痛苦,90%來自於對未發生的事物的擔心。你媽這麼杞人憂天的,對壽命也有影響啊!整天鬱鬱寡歡,還勸我們多多攢錢。攢錢幹嗎?我還焦慮未來呢!萬一不遠的將來火星撞地球了,核戰爭爆發了,我銀行里的錢全完蛋,可憐我這一生,一天都沒享受到,那不是白活了嗎?別說懸的,誰知道自己哪天出門被車撞了呢?有一麻袋的錢又有什麼用?兩眼一閉什麼都沒了。」麗鵑老氣橫秋地故嘆一口氣,搖晃著雙腿。
亞平在麗鵑腦袋上輕輕拍一巴掌,「別胡說八道!沒事咒自己幹嗎?老人,你還真計較她說的啊?你該怎麼過就怎麼過,她說歸她說。你又不能堵上她的嘴,也不能因為她嘮叨你就不活了。」然後在麗鵑臉蛋上啄了一口,說:「我在床上等你,一會兒過來。」輕輕帶上門。
亞平媽就在書房外等著,見了亞平出來,笑著問:「亞平洗澡不?我水已經燒上了,估計這會兒很熱了,去沖把解乏吧!」亞平剛才就在猶豫要不要洗澡,想等水燒熱又是好半天,太長了等不了,正打算洗漱一下就睡的,一聽這話,很合心意,就說:「媽呀,您真可我的心,我就想洗呢!」亞平走進浴室,架子上放著乾爽的毛巾,乾淨的內衣褲整齊地放在柜子邊,洗手台上,牙膏已經擠在牙刷上。「有娘的日子真好。」亞平心想。
亞平邊擦著頭邊往房間走。亞平媽忙著把浴室的地用亞平換下的髒衣服擦乾,把熱水器電源關了,把髒衣服襪子拿到樓下洗衣機里。
「媽,我來吧!你去睡。」亞平趕緊跟著下樓。
「不用你,你去歇著吧,明天一大早還要上班呢,真辛苦。我這算什麼呀,順手的事兒。家裡不用你操心,你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行了。」媽把亞平往外攆。
亞平躺在床上看書。麗鵑推門進來。
鎖上門,麗鵑像個沙袋一樣將自己丟進亞平的懷裡。
「哎喲喲!壓壞了壓壞了,斷了,不管用了!人家正支著帳篷,你怎麼這麼野蠻?後半生的性福完蛋了。」亞平作勢皺眉頭裝痛。
「哎呀!我來檢查檢查,不行就只好送醫院縫起來,順便裝半條驢鞭。」麗鵑哈哈大笑,將手伸進亞平的內褲。
「你這個小淫婦,兩天不收拾就冒淫水,還嫌不夠長?你那是大溪地呀,我探探深淺。」亞平將手順著麗鵑的內衣摸索著進去,另一隻手去關燈。
「啊!啊!」麗鵑的聲音開始高低起伏抑揚頓挫,亞平愛死這調子了,既有衝鋒號的鼓舞,又有仙樂的誘惑,擱平日裡,非把麗鵑折騰到沒力氣喊叫。
可今天不行。「噓!噓!」亞平將捂在麗鵑乳房上的手挪到麗鵑的嘴巴上,「祖奶奶,你輕點兒!我媽我爹就在旁邊!」
「啊!啊!要!」麗鵑聲音還越發地放肆。
「嗯,給,給,你小聲點兒!」亞平拿自己嘴堵上麗鵑的嘴,動作幅度放緩,動動,停停。
「求求啊!你快快啊!」
「來,給個枕頭,捂上你嘴。」亞平將自己枕頭悶在麗鵑頭上,開始加快速度。「嗚!嗚!嗚!」麗鵑的聲音沉悶而壓抑,透著一種將死的絕望,這種偷歡的快樂,刺激著亞平像八缸的寶馬,踩足了油門直奔懸崖頂端再放任自己掉下懸崖,一種墮落的快樂。在麗鵑的呻吟中,在麗鵑的長指甲劃破了脊背的痛楚中,亞平徹底釋放。
亞平拿開枕頭,一口被麗鵑緊緊咬在肩膀上,然後聽麗鵑大哭起來,一下就把亞平驚呆了,趕緊打開燈問,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麗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聲音大到不只整個屋子,估計左鄰右舍都聽得一清二楚,在這半夜十二點的時候。
隔壁亞平爸從夢中驚醒,問亞平媽:「怎麼回事?」亞平媽也慌了,說:「不知道啊?剛才還好好的啊?怎麼突然哭得這麼傷心?」「你還不去看看?別亞平欺負了人家。」「人家小夫妻……我這……我怎麼好去?」「怕什麼呀?不是自己孩子嗎?」「那我門口聽聽去。」
亞平媽穿上拖鞋,站在麗鵑房門口貼著門聽。
裡面亞平聲音也急,「怎麼了怎麼了啊?小寶貝你說話啊。」
「你要把我悶死了!哇!!!!!」麗鵑哭著大聲說。
亞平媽回房間。「出什麼事了?」「沒事兒沒事兒。小夫妻。你睡你的。」
亞平摟著麗鵑晃了幾晃,親了幾親,看麗鵑從驚駭中回過神來,便在疲倦中沉沉睡去。留下麗鵑走鋼絲般踩在高空的中點,前後不著落,腳下又懸空著,恨恨睡去,以至於第二天一早起來雙眼浮腫,還多出一對熊貓眼。
一進辦公室,鄰桌的蔡大姐就說:「面色怎麼這麼難看,生病了?」
麗鵑除了長吁短嘆,啥都說不出來。
「和亞平吵架了?這兩天都不見亞平打電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