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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丸嘿嘿一笑：“嗬，小伽羅也在啊，那我可要好好謝謝他。”
藥研似是有些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嘆氣道：“你可別再像上次那樣把蛇裝盒子裡當禮物送給他，結果讓全本丸都雞飛狗跳就行。”
話落，兩人都不禁笑起來。
“啊哈哈哈抱歉抱歉，上次主君是不是把你叫過去審問了一天？”
“嘛……也沒那麼長就是了。他還提議讓我找個機會，把你綁起來送給大俱利當禮物。”
鶴丸聞言，煞有介事地單手托腮思考了一會兒，扭頭，一臉認真地望著藥研道：“嗯，那也許會費點心思。”
藥研歪頭，微笑：“我想也是。”
沉默。
“……吶，藥研。”
“嗯？”
“關於三日月……”
剛剛才變得輕鬆了些許的空氣忽然沉重下來，藥研微微一怔，隨後低下頭，垂在身旁的右手悄悄攥緊，沉默了很久很久，才艱難地開口答道：“……雖然不太清楚，但是似乎是三日月作為付喪神被召喚的時候，召喚出來的靈魂不完整造成的失憶。關於這件事，大將說他會好好查清楚的。”
“……這樣……”鶴丸不禁有些失望，“可是……”
剛想說什麼，藥研卻迅速打斷了他的話，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總之，你好好休息。回頭若是有結果了，我會告訴你的。”
在那一瞬間，藥研眸子中忽然染上的血紅，讓鶴丸一怔。
反應過來的時候，藥研已經站在門口了，他一邊單手扶著隔扇，一邊回頭向鶴丸綻開一個淺淺的微笑，語氣溫和，“晚安。”
鶴丸眉頭微皺，再次抬頭望過去，一如既往的淡紫色的眸子，裡面依舊是滿滿地含著溫柔笑意的雙眸，令人覺得可靠而安心，仿佛剛才那一瞬間似乎並不存在。
……是錯覺……嗎？還是……
第4章 繁櫻篇04
春分。
細碎的雨。
“喲西，我宣布，本丸的春分祭正式開始啦！”
被喧囂聲淹沒了的小院，藥研藤四郎輕輕關上了審神者房間的隔扇，回眸，點點的燈火，昏黃色的光，即使是細雨也擋不住大家迎接春分祭的熱情，燭台切和大俱利兩個人正站在院子裡，面前擺著日式傳統的小吃攤，招牌上的字歪歪扭扭，從拉麵到牡丹餅，一應俱全。
“想吃什麼？我都會給你們做哦！”
“沒有想要和你們搞好關係。”
“別這樣嘛……小伽羅來一起一起！”
聚在攤位前玩鬧的大家身著各式各樣的浴衣，臉上洋溢著興奮而歡快的笑容，手上打著五顏六色的雨傘，大大小小，高高低低，像是梅雨季節的繡球花，又在其上點綴上可愛而又美麗的裝飾，在綿綿細雨里爭相綻放。
“那我要烤糰子！”
“棉花糖！”
“冰淇淋球！”
“還有我……”
“好嘞！”
面對著大家提出的各種各樣的要求，燭台切卻應對的遊刃有餘。天南地北的食材，五顏六色的在他身後的台子上整整齊齊地擺成一排，他就像是變魔術一般，動作迅速的拿起刀，取一些食材，不一會兒，不同的好看的食物就從他的手中誕生。
藥研唇角微彎，眼中也帶上了淺淺的笑意。
真好啊……
“喂！鶴丸，如果你再在三日月懷裡待著秀恩愛信不信我現在把你揪出來！”
曾經也是這樣的細雨，從屋內照射出來的昏黃色的燈光，加州清光站在走廊上，皺著眉忿忿地看著三日月宗近懷中的那一大團的白色，彎著身子，咬著牙，努力試圖把雙手死死圈著三日月腰的鶴丸扯出來，“喂，山姥切！近侍是你吧！來幫忙！”
“……我我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回頭，山姥切正捂著通紅通紅的臉，用身上的被被把自己裹成了一個滾圓滾圓的白糰子，蹲在走廊上碎碎念。
“來啊來啊！”鶴丸一邊一手扯著三日月一邊回頭衝著加州清光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扯不出來扯不出來略略略……”
“可惡！”
“嘛，算了算了，他們這樣又不是一天兩天了，計較什麼，回頭讓大將再幫忙給你把大和守安定帶回來。”藥研微笑著搭上加州清光的肩膀，“難得的春分祭，雖然簡陋了點，我們還是去找隔壁鲶尾骨喰他們一起做牡丹餅吧。”
“……我才沒想找大和守安定呢。”加州聞言，刷地別過臉，噘著嘴悶悶地道。
“好好好沒找沒找……”藥研不禁笑出聲。
“就是沒找！……夠了不許笑！”
“……”
然而這句話卻永遠沒有實現。
那一日，雪。
加州清光拿著手中的那把刀擋在他們面前，決絕的眼神，溫柔的微笑。他面對著強勁的敵軍，一邊大吼著“這就是新選組的戰鬥方式”一邊無所畏懼地衝上去的時候，大和守安定也沒能夠站在加州清光的身邊。
“不是你的錯啊……至少我到最後一刻……都是被你們愛著的啊……”
鮮紅的薔薇被紛揚的大雪無情地淹沒，然後再也不曾睜開過眼睛。
……對不起……
藥研悄悄攥緊了拳頭。
“哇！”
背後忽如其來的聲音。
藥研被嚇了一跳，回頭，看見鶴丸正站在自己身後，溫柔的燈光從他身後落下，溫暖了他臉上的笑意，金色的鏈子還在一晃一晃，發出清澈的響聲，對方正一手叉著腰，毫不客氣地仰頭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被嚇到了嗎？”
“鶴丸殿下今天還真是元氣滿滿啊。”藥研回頭，無奈道。
“嘛……難得的春分祭嘛。”鶴丸笑得一臉無辜，沒有絲毫見外地走上前，手相當自然地搭上藥研的肩，抬頭望著院子裡熱熱鬧鬧玩得正開心的大家，“真好啊……”
“嗯。”藥研輕輕點了點頭。
鶴丸的視線在本丸巡視了整整一圈，最後不知不覺就悄悄地落在了三日月的身上，不知是誰點燃了篝火，明亮的火光，忽然躥的老高，微風裡閃爍著的火花，噼噼啪啪的燃燒聲，小短刀們簇擁著三日月坐在篝火邊圍成了一個圓圈，一個接著一個興致勃勃地講述著自己的故事。他們明亮的眼眸里似是閃著星星，而三日月坐在他們中央，手中捧著一杯熱茶，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靜靜地傾聽著。
曾何幾時，三條大橋，窄巷，紛飛的櫻花，溫柔的藍衣少年坐在樹下，帶著溫柔的微笑，靜靜傾聽著面前白衣男孩兒手舞足蹈的給自己將外面發生的新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