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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知道了,大和守殿。請務必冷靜下來。”藥研點了點頭,這次他沒有反駁。
“啊,安定,你們回來了!”加州清光從本丸大門旁探出半截身體,笑眯眯的朝他們揮了揮手,“你們好慢啊!沒有我在,是不是很辛苦啊?晚餐就等你們咯!”
“什麼啊,清光,說什麼自戀話呢,想要打架嗎?”大和守安定眉間一挑,清秀的臉上染上了幾分張狂。
“來就來啊,怕你哦?安定你可打不過我!”加州清光說著就開始挽起袖子,“我可是本丸練度最高的刀哦!”
骨喰藤四郎和大俱利伽羅目不斜視的走進了本丸,完全沒有理會貌似快要打起來的兩個付喪神,獅子王則是笑眯眯的朝他們揮了揮手,然後也跟著進去了。藥研看著眼前宛若鬧劇一場也只是無奈的扶額嘆氣,他覺得這麼下去自己肯定會未老先衰,一大群問題兒童!
“砰——”燭台切在兩個付喪神腦門上都狠狠的彈了一指,他十分無奈的說,“主公還在等我們去吃飯呢,別鬧了。”
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捂著腦門,互相看了一眼,轉過頭去冷哼一聲。
“吶,清光,”回去換內番服的路上,大和守安定轉頭看向加州清光,問道,“你還記得成為沖田君的刀之前的事嗎?”
“唔?”加州清光停下腳步,歪了歪頭,臉上露出明顯的疑惑,然後他擺了擺手,超前走去,語氣輕快,“安定你怎麼突然問這個?早就不記得啦!”在大和守安定看不到的地方,加州清光那雙緋紅的眼眸里,充滿了暗沉和揮之不去的痛色。
怎麼會不記得,那些無法回頭的過去。
“那麼,我就先退下了,大將。”藥研藤四郎將和室的門關上,轉過身就看到了靠在樓梯上的大和守安定。
藥研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紫色的眼眸看不出情緒。在這個本丸里,這個粟田口的短刀操著一個大太刀的心,許多審神者的內務都是他在協調處理,大和守安定知道,以藥研的性格,今天的事情他定會巨無遺漏地全部告訴審神者,那麼自然地,審神者所下達的命令也……
“大和守君,大將說,這件事,我們不必在插手。”知道大和守安定的來意,藥研藤四郎沒有猶豫,直白地重複了審神者交代的事情,“這不是我們需要關心的事情。”
看著大和守安定離開的背影,藥研再次沉默的推了推眼鏡,他並沒有把審神者全部的話都告訴大和守安定。審神者還有一句話,她說的是:
“加州的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但是這件事情,我們沒有知曉的權限呢,藥研。”
黃海依舊是安靜而隱匿著洶湧的,只是今天的黃海,似乎有些不平靜。
虛空之上,一個黑色的洞口突然被打開,一個黑紅色和服的少女從中摔了出來,她身上的血腥味濃重得幾乎彌散了整個黃海之上,引來了妖魔們的騷動,然而那個已經昏死過去的少女身上傳來的可怕氣息卻讓它們不敢輕舉妄動。
這正是與世界法則大戰了一場之後的酒井未來,然而現在的酒井未來已經精疲力竭昏死過去,並不知道自己的蝕開在了黃海上邊,這也導致了她不能控制自己的朝下落去。
即使昏迷過去了,她手中依舊緊緊握著那把心之所系的紅色打刀,身上的血液也順著刀身流淌,眼看酒井未來就要落入中,她手中的紅色打刀發出紅色的光暈,一個紅色的身影影影綽綽,他溫柔地抱住酒井未來。
“這麼侵染著鮮血的我,還可愛嗎?”他抱著她在空中翻了個身,手中的刀出鞘狠狠的在地面擊打,借著衝力將他們帶回岸上,“好不容易見面了,卻是這樣的情況呢,主人。”
酒井未來清醒過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窗口處透過來的陽光明媚得讓她幾乎睜不開眼,身下是硬石床,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絨毛毯,使得她沒有感覺到不適,身上的衣服也換過了,血跡都消失不見,身上的傷口也被處理過了。
被人救了呢。酒井未來躺在床上,有些嘆息的想著。
酒井未來閉上眼眸,靈脈里原本洶湧的靈力乾涸了不少,現在只能很勉強地才凝聚一點,她吃力的使喚著靈力緩緩在靈脈里流淌,慢慢地滋潤著受傷的靈脈。這樣的恢復過了半個小時,酒井未來感覺到身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身上的力氣也恢復了不少,她緩緩的坐起身,張開五指又緩緩的合上。
感覺到無力的身軀,酒井未來一直以來都不怎麼露出脆弱的臉上扯出一個苦笑。
好久沒有感受過,沒有力量的感覺了。她這般想著,然後撐起身子下了床。剛想打開空間取出備用的衣物,結果卻發現自己連打開空間的力量都沒有了。
“呵,這般弱小的自己啊……”酒井未來握了握拳,眼眸眯起,“法則……即便和你達成了契約,但是這筆帳,我記住了呢。”她和世界法則的那場戰鬥,並沒有分出輸贏,最後她在黃泉道用加州清光斬斷了世界之鎖,自此以後加州清光便擁有了斬破法則的能力,酒井未來能斬破鎖鏈卻無法真正的毀滅世界法則,世界法則想要殺了酒井未來卻也無法殺死她,所以兩敗俱傷的最後便是,酒井未來與世界法則簽下了契約。
想到這裡,酒井未來黑瞳又變深了幾分,那份契約……
沒有能夠取出衣服的酒井未來嘆了一聲,想著要麼就這樣直接出去吧,眼眸抬起的時候卻看到了床邊整齊地疊放著一件熟悉又陌生的黑紅色的羽織。
這是準備給她的。酒井未來腦海中閃過這樣的念頭。只是這羽織……熟悉是因為,那上面的紋章,陌生是因為她根本沒有過任何一件羽織,她的外衣一直是黑紅色的和服,沒有別的。
神使鬼差地,酒井未來還是拿起了羽織披在身上。上面的氣息很熟悉……她有些失神的想到,卻不知為何怎麼都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聞到過。
正在走神的酒井未來腦海中清晰地響起一聲清脆的破碎聲,她心中微微一涼,眼睫顫了顫。當這個時候終於來臨的時候,她卻發現此時的自己冷靜得仿佛與自己無關一般,心中的唯一的想法卻是,這一刻終於來了。
酒井未來閉了閉眼,再次張開的時候黑瞳回歸沉寂,順著靈力的感應往外走去。
拿不遠處坐在石凳上的少年髮絲細軟而自然內卷,頸部處的髮絲向外卷翹,長長的發尾綁著從後頸垂到胸口,清亮的紅瞳眼尾微微上翹,露出一個有幾分嫵媚的弧度,耳垂上的金色耳夾在陽光下閃著金色的色澤,嘴角邊的黑痣更是讓他帶了幾分嬌俏,單手撐著臉頰的手上清楚的看見指甲上塗著對於男性來說稍顯艷麗的紅色指甲油,在他身上卻意外的和諧。身著紅色外襟、黑色差袴式袴裙,身披著黑紅色羽織的少年此時單手撐臉,一手托著已經破碎不堪的古樸鈴鐺在嘆氣。
若是酒井未來看到了,定會發現這少年身上穿著的羽織就和放在她床邊的羽織是同樣的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