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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清光是何等的聰明,想到自己身上的問題,在看到眼前的場景,他怎麼會想不到,他臉色驟然巨變:“主人……你要將我重鑄?”
酒井未來轉眸凝視著加州清光,在加州清光愈發沉鬱的紅瞳中輕輕點了點頭。
雖然在看到的時候已經明白,但是當酒井未來真的點頭的時候,加州清光心中一沉,身為刀劍付喪神的他,不會不明白重鑄的意思,而且……對刀劍如此熟悉的酒井未來也不會不了解。
也就是說……即便知道結果,她也要這麼做嗎?
“主人……”加州清光聽到自己的聲音澀澀的、僵硬的再次詢問著對面的少女,“你是真的決定,要將我重鑄嗎?”
“清光……”酒井未來忍不住想別開眼,她不忍看著那雙紅瞳,“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如果不這麼做……”
酒井未來的話被加州清光急促的打斷了,他的聲音驀然拔高:“即使我重鑄失去記憶、忘了你、再次忘掉一切!主人也覺得沒有關係嗎!”重鑄、意味著,所有的一切都將重來,一切都將重新開始。
在這麼多的時空里、在這麼長的時光中走過,酒井未來何嘗不知道遺忘的痛苦,而且她最怕的……不就是遺忘嗎?害怕最後沒有人在記得自己,害怕最後……她在所有時空里都消失了存在。
酒井未來,深知遺忘的痛苦。
可是……她能怎麼辦?
酒井未來抬起浸滿淚水的黑瞳:“可是我能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看著清光消失嗎!”她搖搖頭,看著加州清光,淚水緩緩落下,“我做不到……清光,我做不到。”
“可是我不想!”加州清光緩緩的搖了搖頭,紅瞳深深地、深深地看著酒井未來,“重鑄後,加州清光……還是加州清光嗎?忘記了你的加州清光,還是加州清光嗎?”
最後,加州清光決絕的說道:“所以……主人你是想要‘我’用那副無知的模樣來傷害你嗎?我不要……若是重鑄的代價是忘了你……加州清光,寧願就此消失。”
他做不到,不想、也不願,讓她再品嘗一次被遺忘的痛苦,而且……重鑄後記憶一片空白的他,真的還是他嗎?遺忘了酒井未來的他,還是加州清光嗎?只是“加州清光”而已。
比起他給予她希望後的絕望,加州清光寧願他就此消失,此後,無論哪個世界、哪個時空,都不存在“加州清光”。
他的主人,會痛苦、會哭泣,但是總比對著一無所知的“加州清光”,懷著曾經的記憶,要好得多。
時間,總是能治癒傷口的。
酒井未來透過朦朧的眼帘,注視著加州清光,與加州清光相處多年,對他這麼熟悉的酒井未來,又怎麼不知道他的想法。
只是清光啊……時間是無法治癒傷口的,它只能將傷口一點點的掩埋、掩埋,直至心底最深處,再也無人窺見。
自從那次在池田屋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不久加州清光也清醒過來了,而且表面上加州清光也還是原來的那副樣子,與平常一般無二,任誰問也問不出什麼,只得到加州清光一個嫌棄的瞪視。
就算是大和守安定,加州清光也不過是多了一句話:“什麼啊安定,那天啊?不記得當時發生什麼了啊。”語氣還是那般的漫不經心,大和守安定都聽出了他的敷衍,但是除了嘆氣他也沒法從加州清光嘴裡撬出什麼。
是所以,在審神者沒有別的表示之下,付喪神們也都放棄了繼續問話的意思,畢竟在他們看來,就算影響很深,但畢竟是過去,現在的他們,才是加州清光的同伴。
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審神者並沒有讓加州清光繼續出陣,刀劍們也不是很清楚審神者的心思。然而作為初始刀的加州清光卻是本丸里練度最高的刀,少了他本丸的戰力大大不足。於是鍛出稀有的強大戰力的刀就成了本丸的必要日程。
鍛刀室里,新出現的付喪神一身深藍色的狩衣,面容精緻,深藍色的眼眸笑得彎彎,似乎有一輪金色的彎月在他眼中,姿態氣度如從平安京走出來的貴族,發繩上的流蘇從他臉頰側邊垂下,更顯容姿端麗,他是——被譽為最美麗的刀的天下五劍之一——三日月宗近。
有著秀麗面容的男人廣袖半掩唇,眼眸中一輪彎金月,他說:“我的名字是三日月宗近。嘛,身為天下五劍的其中一把,被說是最美的呢。誕生於十一世紀末。也就是說是個老爺爺了呢。哈哈哈。”
“日安,三日月殿,本丸歡迎您到來。我是壓切長谷部。”長谷部說道,“大部分人都出陣或者遠征還沒有回來,等他們都回來了在向三日月殿介紹。”
三日月宗近笑眯眯地說道:“不必這麼興師動眾,長谷部,我只不過是一個老爺爺罷了,哈哈哈。”
“不,三日月殿,本丸現在十分需要您的戰鬥力,”長谷部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不滿的說道,“有些難以啟齒,本丸的情況有些緊迫,出於一些特殊原因,練度最高的刀——加州清光, 此時的狀況卻無法作為戰力出陣,有您的到來我們也能鬆了一口氣。”
“嗯?”沒有想到無意中的一句話得來這般答案,三日月宗近有些驚訝,聽到這個異常熟悉的名字,三日月宗近很快便從記憶里找到這個名字,“加州……清光?啊,我想起來了呢,曾在現世的時候見過一面。”千年的記憶里,依舊清晰的還能有多少呢?那個孩子……只見過一次卻讓他記憶深刻如同刻在心上的原因……或許,他也還是記得那個人的。
三日月宗近斟酌幾番,眼眸里多了幾分若有所思,輕聲道:“那是個……很特殊的孩子呢。”
長谷部被三日月宗近的話給驚到了,他很快地抓住了三日月宗近話中的重點:“三日月殿,您的意思是……您認識,不,您見過現世的加州清光?”
三日月宗近抬起衣袖掩住半邊臉,深藍色眼眸里的金色彎月似乎藏匿了一汪潭水,他含笑輕聲道:“嗯,見過一面呢。”然後他笑著對急著說什麼的長谷部搖了搖頭,“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呢。”
三日月殿你在逗我麼?!長谷部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個笑得很美麗、說著不知道然而眼睛裡卻寫滿了“我知道很多但是不想說呢”的意味的付喪神。他深深地感到了無力。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只想說,這是甜的開始!(嚶嚶嚶QAQ不要打我)
嘛,在我看來,重鑄……就是重新鍛造,即便還是原來的那個付喪神,但是失去了所有與曾經的記憶的加州清光還是加州清光嗎?所以清光是不願意的,未來也是不願意的,可是未來為了清光不消失,她又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