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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她不來。
「地點就在這裡。」秦夜手指出現一根白色的鬼火之線,在中央點了點:「大槐樹下,儘量別讓他們回到三樓。八思巴,你負責那隻沒有出現的厲鬼。劉昌閔權景浩,還有你們,負責楚人美……」
他抬起頭來看了看已經臉色鐵青的兩位傳教士,微笑道:「有沒有信心?」
「沒有!!」奧西里頓時尖叫出聲:「那可是府君!侯爵!根本不是我們可以抗衡的!你……」
話音未落,一張布滿陰氣的腰牌已經出現在他面前,漆黑的底面上,刻著一個古篆體的「秦」字,陰氣煌煌正大,如山似海。
「兩隻各位序列的特殊陰靈,加上我的腰牌。一共四位判官加上府君本命陰器,這還抵擋不了一個小時。只能說你們運氣太背。」
但我完全不想抵擋這一個小時啊!
奧西里還想說什麼,身邊的傳教士輕輕拉了拉他的衣服,深深頷首:「明白了,我們會盡力。」
「很好。」秦夜手輕輕一握,陰氣圖轟然潰散:「我最後提醒一次,這可是兩位化生厲鬼,不想死的……就拼盡吃奶的力氣。否則……你們恐怕走不出這棟土樓。」
「至於你……」他轉向李貞淑。對方微微一笑:「我當然是有多遠走多遠,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很好。」秦夜身形化為陰風消散:「各位,祝君好運。」
他的身形消失了。李貞淑毫不留戀地朝外走去。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奧西里才咬牙看向隊友:「艾默文,你什麼意思?!」
「咱們曾經可是片區主教,你難道不清楚侯爵厲鬼有多麼可怕?!這是屠城級別的存在!根本不是我們能抗衡的!」
「我知道。」艾默文拉了拉斗篷,沙啞道:「不知道的是你,蠢貨……你又知不知道,那個少年是什麼職位?」
「伯爵!」奧西里斬釘截鐵地說:「雖然我很不想相信,但是……站在他面前,我感覺到極度的危機。他至少是伯爵!」
艾默文幽幽嘆了口氣:「別人剛才說……將自己的腰牌留給我們,而這……是侯爵級別的死亡聖物,你……還沒明白嗎?」
死寂。
奧西里張大了嘴看向艾默文,秦夜的話此刻無比清晰迴蕩在腦海,數秒後,他一言不發地朝著樹下走去。
他終於懂了……為什麼這次任務如此兇險,堪稱刀尖上的舞蹈,那些不過拘魂的僱傭兵都沒有退。
不是不想退。
而是不敢退!
長期行走在刀尖之上的他們,對危機的敏銳力遠比他們這些溫室教廷中出來的驅魔人。
……
黃家土樓仿佛沉默了下來。
一樓,橫七豎八躺著無數屍體,全身布滿彈孔,這是黃家土樓的「線索」,可惜,秦夜沒空一個個去找。
二樓,三樓,掩映在槐樹的陰影下,透射著昏暗天空的斑駁,宛若一隻只鬼影行走。
四點五十。
距離寒衣節,還有八小時十分鐘。
仿佛預感到了三大鬼節的來到,天空的黑雲越來越濃,電蛇遊走,按而不發。而雨點已經淅瀝瀝落了下來。
大槐樹底部,已經圍攏所有人,如臨大敵。一圈圈聖銀蠟燭,不要錢一樣鋪滿地面。一條銀鏈上,用純銀的釘子釘上了無數紙頁,那是被大主教祝福過的聖經。周圍,聖水,聖銀弓弩……前方是十幾位僱傭兵,後方是兩位傳教士,權景浩劉昌閔靜立兩側。
雨點一絲絲落在他們身上,卻誰都沒有在意,現在,那種焦灼的壓抑,讓他們喉嚨都在發乾。
侯爵厲鬼啊……從來只在記載中看到過,那是最強大的聖騎士十字軍都要付出極大代價才能勉強抗衡的怪物,如今……他們就十幾個人……艾默文和奧西里嘴角深深撇起,法令紋深刻。就在此刻,忽然,天空一聲悶雷,他下意識地拿起懷表看了看。
六點整。
逢魔之刻!
「開館!!」艾默文咬牙喝道。
一位僱傭兵走到棺材前方,棺材頭部側面,赫然插著一把降魔杵。另一位僱傭兵走到棺材尾部。就在那裡,有一朵蓮花花紋。
這是八思巴當年設下的封印,有它在,太歲陰氣就不會外溢。隨著艾默文一聲令下,兩位僱傭兵齊齊將蓮花印和降魔杵往外一扯!
刷——!!
無數陰氣海嘯一樣沖了上來,那是壓抑千百年,混合著無數痛苦的陰氣。若純黑的布匹,布匹中,卻帶著數不盡的扭曲面容,若隱若現,伴隨著陰氣哀嚎著沖向天空。
「啊……」「滋!!」「殺了我……殺了我!!」
恐怖的陰氣匯聚成潮,凝合為風,將周圍人所有衣服帶得筆直往上。就在這一瞬間,整個土樓仿佛披上了一層名為恐怖的薄紗,無數漆黑的陰氣從各個角落湧起,也在同時,天空中一聲悶雷,一道蒼白的雷霆轟然劈下!
直對棺木!
世現陰邪,天雷正法。整棵槐樹都籠罩在電閃雷鳴之中,無窮無盡的尖叫從樹冠中響起,仿佛每一片樹葉都是一個活人。下一秒……這棵不知道多少年的槐樹,在雷霆中轟然燃燒!
刷拉拉……所有人都震撼地看著頭頂。赤紅的天火將周圍的一切都披上一層如血的帷幕。忽然,艾默文瞳孔猛地收縮,震撼地看著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