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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耀第一美利堅銀行的底蘊?連一位閻羅都要選擇我們銀行?」
搖了搖頭,他不再在這上面下工夫。而是死死盯著筆記看了起來。
他想知道,這本筆記是否存在打開的可能。
看了足足一分鐘,他才輕輕舒了口氣。
不可能。
或許是筆記已然通靈,畢竟是一位閻羅高階最重要的物品。所以……它在油畫上竟然異常清晰,仔細看去,它封面上,居然有無數繁複的暗紋,而且清晰可辨。
這不是普通的暗紋。
哪怕愛德華只看了一分鐘,也覺得腦海發暈。
這……竟然是一個繁複無比的陣法!
他雖然認不出,但是可以理解的部分上,他讀出了「封印」「允許」「毀滅」「禁止」的陰符段。
「這不是畫手畫出來的,任何畫手都不可能這麼畫的如此清晰。這是投影……因為冥冥中的陰陽聯繫,這本筆記無意識地將自己的投影投放到了這幅畫上。而這……恐怕也是唯一記錄有日記線索的一幅畫。」
他看向理察曼身後,那裡是一扇打開的大門。而大門上,赫然寫著「第一美利堅銀行理事」的英文段落。
他輕輕舔著嘴唇,壓抑住有些急促的呼吸,飛快想道:「好消息是,當時這本筆記很有可能還在第一美利堅銀行掩藏下來的儲物間中。壞消息是……」
他輕嘆了一口氣,喃喃道:「這本筆記居然已經通靈,共濟會一定會發現它的不凡。然後……他們會怎麼處理?」
是,馬修的父親是參加了隱藏第一美利堅銀行儲藏室的工作。儲藏室就在地下宮殿,沒有被搬走。那裡一定隱藏著巨大的秘密,不能移動。
但是。
這本筆記還在不在?
這不是什麼大件物品,往懷裡一揣就能帶走。尤其……是這本筆記已經表現出不凡的情況下。
許久,他才收回了目光。
是與不是,看看就知道了。
如果這裡沒有地下教堂的線索。那麼……馬修就算是個馬蜂窩,自己也必須去捅一捅。
就在他目光剛收回的時候,眼角忽然一跳,愕然看向畫面之中。
剛才,他被理察曼的右手吸引了全部目光,此刻忽然發現,他的左手,竟然還拿著東西!
那是木盒子的上部。
很普通的木盒子,沒什麼鏤空雕花的工藝。但是,黃色的實木盒子上,竟然用刀子刻下了一行字。
Matthew Conn。
馬修·康恩。
這一瞬間,愛德華腦海中仿佛雷霆閃過。甚至不由自主地抬起手,去揉了揉皺成川字的眉心。
馬修·康恩……馬修·康恩?!
理察曼不可能還活著!徐福說過,他只是給對方活到兩百年,走完這個任期的資格。但……哪怕他死,馬修的父親……不,馬修的爺爺都還沒出生!
這兩個間隔了一百多年的人怎麼會牽扯到一起?
冥冥之中,他仿佛摸到了一隻巨獸。摸到了對方的嘴,翅膀,爪子,卻就是摸不到軀幹,無法認知這到底是怎樣的怪物。
缺一條主線……這讓現在所有信息都支離破碎,無法拼接……他暗暗磨了磨牙,這還不是最令人煩躁的。最讓他擔心的是……
理察曼用這個盒子裝上了徐福的筆記,然後……打算留給馬修?
這本筆記……現在落到了馬修手中?
在馬蜂窩裡的蜂王旁邊?
「真他媽是個該死的答案。」他暗罵了一聲,再也不想停留,直接朝著門外走去。
就在離開的剎那,他忽然發現,前方的走廊無比漫長!
看不到後方的主廳,仿佛通向沒有盡頭的地獄!
「你知道嗎。」一個聲音在旁邊響起:「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盯著這幅畫看這麼久。」
「它叫做理察曼的肖像,理察曼最後榮升司庫。但是他的肖像被譽為有魔力的肖像,男爵之下,看一眼都會靈魂沸騰。而你,居然看了二十分零十三秒。」
這幅油畫懸掛在拐角處,旁邊就是另一個大廳。此刻,一道穿著西服的人影悠閒地從後方走了出來。
這是一位白人。
瘦削,留著兩撇八字鬍,粟色的頭髮梳理得一塵不染,穿著高級手訂西服。整個人都透出一種貴氣。
然而……在愛德華眼中,對方就是一團紛亂扭曲的陰氣!根本看不到盡頭!
公爵……這就是那位停留在共濟會教堂的公爵!他什麼時候來到這裡的?還是早就注意到了自己?
在他身後,跟著兩位神父。
對方並非穿著黑色神父袍,而是穿著雪白鑲金邊的教袍。就連胸口懸掛的十字架,都鑲嵌著白金和鑽石。
主教……兩位主教!
竟然能讓兩位教區主教陪同,這人的身份絕對非同小可。尤其……這裡是共濟會老巢之一。愛德華心中湧起一股極度不詳的預感,沉聲道:「閣下是?」
「布蘭度·杜邦。」他優雅地微微鞠躬,伸出手輕輕壓了壓:「啊……不要害怕。我只是好奇而已。愛德華·羅爾斯。」
好快的速度……這是在自己關注這一幅畫開始的二十分鐘裡,就弄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那麼……他應該也清楚自己來這裡是為什麼?畢竟……洛杉磯警局很可能有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