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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念一首詩。」韓覺對窩在他懷裡足足二十分鐘之久的章依曼說。
「好呀好呀~」章依曼開心極了,沒想到韓覺這個大笨蛋還能給她寫詩。
「那你聽好了。」韓覺眼睛裡在醞釀著什麼。
「嗯。」章依曼脆生生應了一聲,雙眼發亮,輕輕地摸著懷裡的傻狗。
傻狗在掙脫不了章依曼的懷抱之後,也就認命了,敞著肚皮繼續睡覺。
韓覺潤了潤嗓子,然後用一種舒緩而有顆粒感的聲音,低沉念道:
「當你老了,頭髮白了,睡意昏沉,
爐火旁打盹,請取下這部詩歌,
慢慢讀,回想你過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們昔日濃重的陰影……」
是一首不曾出現過的新詩。
章依曼停住了順毛的動作,安安靜靜,仔細聽著韓覺話語裡所描繪的畫面。
窗外接近黃昏的斜暉,將屋內渲染成溫馨的避風港。
陽光灑在鬆軟的灰褐色沙發上,沙發上正躺著一男一女一隻狗。
男的在念詩,女的則在聽詩,而小狗就在他們中間睡覺。
光線正好,氛圍正好,情緒正好。
美如畫報。
悶騷的導演和編劇們,一下子陶醉在這個美好似電影的畫面里難以自拔了。
他們覺得,這才是他們想要的情節!這才是《我們戀愛吧》這款明星假想戀愛綜藝正確的打開方式!
【終於等到了!】他們懷著激動的心情想要慶祝。
直到他們聽完後面。
韓覺蜻蜓點水一般,快速地瞟了章依曼一眼,然後語氣不變地繼續用低音炮說:「……既然你已經回想了那麼多,那麼,不妨再回想回想我念這首詩的時候,那酸痛的老腰,那血液不暢的雙腿,以及我那故作平靜的臉龐。」
「……」
一瞬間導演無法表情管理了。他的下巴以每秒五厘米的速度掉了下去,整個人變得十分呆滯。
「???」
編劇們則瞬間直起腰版,仰著頭被揍了一拳似的,表情也像被人搓麻將那樣蹂躪了一圈,滿臉的荒唐:「哎喲我了大……」
「草!」小周把編劇們欲言又止的最後一個字怒吼出來。
這個字是除了關溢和秦姐之外所有人的心裡話。
同居小屋裡。
韓覺每讓章依曼多【回想】一點,章依曼的笑容就少一分,最終她面無表情地看著韓覺。
韓覺腦袋不動,眼睛哧溜溜在轉。見章依曼在盯著他,他的視線就一觸即逃。
「酸?」章依曼低頭看了看韓覺的躺姿,然後抬起頭問,「是因為我太重了?」
「!」傻狗似乎感受到了一團不可逼視的煞氣,身子一抖,驚悚地醒了過來,並且趁機跳下了沙發,幾步跑遠。
連狗都有求生欲,韓覺這個【求生大師】怎麼可能沒有呢?
「哪裡!怎麼可能!沒有沒有!不會的!你想多了!」韓覺立刻五連超神否定,「是坐姿問題,坐姿問題。」
韓覺心裡有苦難言。章依曼的身子軟軟的,抱著的確很舒服,人也確實不怎麼重,但是他被章依曼撲倒之後,腰就是一直彎著的。為了不跟章依曼在肢體上過於親密,韓覺的雙腿一直安安分分放在下面。整個人以一種彆扭的姿勢躺著。這樣雖然是成體統了,君子了,然而極其的累。
他最初以為章依曼只是趴一會兒,沒想到章依曼趴在他懷裡一直說話一直說話,興致很高,韓覺都找不到機會打斷她,說自己腰酸了。所以他只能一直撐著。實在撐不住了,才用一種有趣而又委婉的方式,把事情講出來。
韓覺認為,多虧自己有舞蹈功力,不然把腰扭個二十分鐘一動不動多半腰要廢上好幾天。
然而,即便知道了不是因為自己體重的緣故才導致韓覺腰酸,章依曼依舊不開心。
韓覺用再委婉的方式說,她都不開心。
因為這代表她沒法繼續躺著了。
章依曼用手指不帶什麼感情地戳著韓覺的腰,臉上也不帶什麼感情地問:「這裡酸?還是這裡?這裡酸不酸?」
「別別別。」韓覺伸出雙手緊緊捆著章依曼,不讓其造成二次傷害,同時也使勁扭著腰躲避,大聲告饒。
章依曼被韓覺以另一種姿態緊緊抱著,心情才好上一點。攻防往來,她氣喘吁吁一陣之後,儘管十分留戀韓覺懷裡的溫度,但還是乖巧地坐了起來。
韓覺一坐起來,就把腰扭得跟個麥子似的浪。
章依曼哼了一聲,等到韓覺長舒一口氣,坐穩了,她才抱著靠枕,肩靠肩挨著韓覺坐下。
兩個人坐起來之後聊天,話題就正經多了。
「大叔啊,你新的一年有什麼計劃?」章依曼用腳尖點著地面,吸引著躲在遠處嚴肅觀察的傻狗。
「會出一張英文專輯,演唱會就只是有可能吧。」韓覺說。
其實還有一部電影馬上就要拍,但是韓覺沒有當著鏡頭的面講出來。還有,可能幫章依曼做一張專輯,他也沒有直接講出來。
「為什麼不先出華夏專輯呀?」章依曼很驚訝。
韓覺笑著說:「因為我現在只在美利堅那邊有點知名度呀。」
「我很期待你新歌來的,大叔你都好久沒有發新歌了。」章依曼噘著嘴感到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