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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一個停頓處,章依曼舉手,大聲說:「大叔,我們剛才的事情還沒聊完呢。」
韓覺停下和夏原的歡樂聊天。還是聊正事要緊,這可是有關生死存亡(鈔票)的大事呢。
他對章依曼說:「我這邊倒是沒問題啊,不過說真的,這個你先回去問問看你們公司領導,或者你們團隊的意見。」
「好的。」章依曼答應了。但是心裡想,就是自己加錢也要讓大叔給他寫一專輯的歌才好。
「那大叔你先準備突圍賽的歌吧!」
韓覺點點頭,然後若有所思地低下頭。
對於韓覺的突然走神,章依曼和夏原面面相覷,正準備叫醒韓覺,韓覺突然打了個響指,說:「有了!」
章依曼隱約猜到了什麼,大眼睛期待地看著韓覺。
果然,韓覺笑著對章依曼說:「多虧剛才那個電話,你踢館賽的歌曲我有點想法了。」
「真的嗎?耶!」章依曼驚喜道。
對於韓覺現場寫歌的神技,她期待的很。自從上一次韓覺現場寫出《易燃易爆炸》之後,章依曼認為韓覺現場寫的歌比準備好的歌要精彩。
夏原也有點驚訝,聽著意思,是能看到韓覺創作的現場了。網上充斥著對韓覺創作出的作品的陰謀論,她看到過,但在證據出來前她不輕易下結論。
「是關於失戀的故事?」夏原感興趣地問道。
「不,是關於分手的故事。」韓覺笑笑,然後拿出紙筆。
隨身帶紙筆是韓覺作為編劇的習慣,這個習慣在創作說唱歌詞的時候也派上了用場。
他從上衣內口袋掏出一疊折起來的紙,展開,上面的幾張比較皺,顏色比較舊,上面寫著一些成段落的話和零散的句子或是幾個詞語短句。
韓覺從最下面抽出一張空白的紙後,就馬上把其他的紙折起來,放回衣服口袋。仍有章依曼快鑽到他的衣服里,就是不讓好奇的章依曼看到裡面的內容。
夏原悄悄記下這個細節。這倒是很符合創作者的習慣,創作者們隨時準備著靈感拜訪他的大腦,她就隨身攜帶著一本本子。
韓覺就鋪平那張有摺痕的紙,坐下來就開始寫起東西。
那邊在錄製的工作人員看到韓覺在進行創作,聲音就放輕了。製作人見此,就乾脆宣布讓大家休息一會兒,於是大家就出去抽菸休息去了,留在裡面的錄音師也小聲地操作著電腦,這是同為創作工作者的默契。
韓覺心無旁騖地塗塗改改,章依曼和夏原就看見了韓覺創作一首歌的全過程。
他先寫曲,曲子好像已經在韓覺的腦海中。韓覺就一邊【啦啦啦,嗒嗒嗒】的哼著,一邊下筆如有神。
之後開始寫詞。把紙翻過來,在正中間先寫出歌名,然後思維導圖一樣,延展出一句句或長或短的話。其中有工整的連續的句子,也有殘缺的短句。邊寫邊哼,進度飛快。
章依曼剛才聽著韓覺的哼唱就一雙美目熠熠生輝。現在聽著隱約帶歌詞的,就更是期待了。
夏原則是驚訝韓覺這種創作方式,這完全就是從進度條百分之七十開始加載嘛,有些句子都是一氣呵成式的,如果不是因為有其他音樂人朋友,她就以為寫歌的人都是這樣寫的了。
說分手的歌,華夏簡直不要太多了,不過看這歌詞,這首歌的歌名一樣挺有意思的。夏原也同樣有點期待了。
當韓覺完成之後,大概是半小時之後了。要是再不完成,工作人員們也要進來了。
「吶,我先給你唱一遍?」韓覺伸著懶腰問著章依曼。
「不用!我現在腦袋裡已經有聲音了,我得趕緊唱唱看!」章依曼視線盯著韓覺手上的紙,微微焦急地原地踏步,收著下巴,雙手握拳放在胸前,呈祈禱狀。
韓覺把紙遞過去,就被章依曼一陣風似的拿走了。
然後她站在角落裡,背對著他們,仔細得看著韓覺的手稿。
夏原看著章依曼的背影,對身邊的韓覺說:「我也看過不少搞音樂的朋友創作,你這太不一樣了。還是說,你是早就寫好了,然後故意在章依曼面前假裝現場創作?」
「創作本來就是平時點滴積累的一次爆發而已。」韓覺倒是沒否認這不是現場創作的。
「網上有人懷疑你那些歌不是自己寫的,這件事你知道嗎?」
「其實這是意料中的事吧。」韓覺笑笑說。其實這甚至是他希望的事。
夏原說:「你覺得技巧重要還是走心重要。」
「你這是開始採訪了,還是隨便問問?」韓覺問。
夏原亮了亮手中的錄音筆。
「如果你要聽政治正確一點的話,那我會說技巧是保證情感的基礎。比方說,KTV……練歌房,」韓覺主動糾正了一下,「裡面一個大哥或者小姑娘,唱起來情感絕對充沛,但唱得也是真的難聽。所以技術是歌手表達情緒的基礎,這是大部分人都認同的。」
「嗯,那不那麼『正確』的呢?」夏原一到採訪狀態,人就很溫和,她繼續感興趣地問道。
「普通人評價一首歌,不了解技術的時候,會用走心不走心來判斷一首歌優秀不優秀,我覺得走心,其實是技術的一環。」
「走心,其實說得是一種語感。音色控制得是亮,還是暗。多一點氣聲,哭腔,還是嘶吼音,尾音到底是減弱還是漸強,歌詞的抑揚頓挫怎麼做處理,這些是可以被歸為技術的。你聽起來走心,其實很可能是技巧的極致。所以電視裡經常有沒談過戀愛的九歲少男少女,他們唱起情歌也可以讓人感到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