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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凡開了個玩笑,喝了口茶潤了潤喉,繼續說:
「子商運氣沒我那麼好,他是被欺負了很久的。我有一天凌晨的時候下樓,經過二樓廁所,聽到裡面【嘭嘭嘭】的敲門聲,很輕,有一下沒一下的,我被嚇了個半死。後來叫來保安大哥,發現是子商被鎖在隔間裡。渾身是濕的,被人潑了水,那時候是大冬天啊,抬出來整個人發燒燒得不成樣子,半昏迷。第二天是他們的月考核。
那個歲數的年輕人啊,是做事情最沒輕沒重的時候了,哥我不是說你。那個歲數,當練習生壓力又大,如果哥你那時候沒幫我出頭的話,我可能也會跟子商一樣被欺負得這麼慘。後來我帶子商去食堂吃了幾頓飯,把他介紹給他現在的幾個隊友認識,他的情況才好起來,沒人欺負他了。哈~就是從那天以後他也一直粘著我了。」
顧凡說到最後的時候,對坐在桌對面的韓覺笑了一下,覺得自己從韓覺身上傳承了什麼,很驕傲。
顧凡說:「就算是這樣被欺負了,他也半點想報復回去的念頭都沒有。後來我問他,要不要把鎖他門的人給找出來教訓一頓,他說不用,怕揪出來那個人星途就毀掉了,所以就沒說。其實那個人後來還是被秘密揪出來開除掉了。咱們【藍鯨】怎麼可能讓這種人當偶像。就算是哥當初你到處欺負人的時候,也沒真的把誰打傷到影響練習啊。這種考前下絆子實在是超過底線了。」
韓覺還能說什麼呢?只能咕嚕嚕把茶水一飲而盡。
「子商這孩子品性是很好的。」顧凡說。
「我知道了。」韓覺點點頭。
「天賦也不錯。就算是那次月考核,他帶燒上台,最後也是拿了【乙】的綜合成績。平時一直都是【甲】。他舞蹈方面也有靈性,上手快,有質感。」
「嗯。」
「子商是個好孩子。很孝順爹娘,也很尊敬師長。」
「我知道了……」
「當然啦,哥你收不收子商當徒弟,你自己做決定就好了,我不會幹涉的。我也不是想給他拉分才說這麼多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全面地了解那孩子,然後再做決定,免得錯過一個那麼優秀的徒弟,」顧凡信誓旦旦的,「啊,對了對了,子商很肯努力,也特別不希望讓你失望。就前段時間,那首《以父之名》,他前段時間把公司里擅長說唱的藝人都請教了個遍,然後一直練一直練一直練,吃飯練,坐車練,睡覺練……」
韓覺聽著顧凡這一大堆【我不是想給他拉分】的話,都不知道怎麼吐槽了。
「好了好了好了。」韓覺給顧凡倒了滿滿一杯,要他喝口茶歇歇吧。
顧凡喝茶,嘴裡猶嘀咕著「這樣徒弟我都忍不住動心嘍」。
韓覺今天是被顧凡約出來的,正好韓覺也想跟顧凡聊聊張子商拜師這件事,就來了。
約見面的地點,是他們以前來過的茶樓。
等顧凡的嘴巴冷卻了一會兒之後,韓覺才問:「你忍不住動心的話,怎麼不收他當徒弟?你是他偶像,這事肯定很順利。」
「就因為我是他的偶像,所以我才不能當他師父啊,」顧凡笑呵呵地嘆了一口氣,「靠得太近,幻想是會破滅的。」
「少來。」韓覺嗤之以鼻。
「而且很多圈子裡不都有這種操作麼,提攜自己人太明目張胆,所以你提攜我的人,我提攜你的人。」
「我可沒什麼人要你提攜啊,」韓覺搖搖頭,端起了一杯茶,「而且我都不知道當師父是怎麼個當法。」
「怎麼沒人提攜,我們不是共同收了個學生嗎?」
「學……」韓覺剛想要擺出疑惑臉,就突然想到了什麼,手上茶杯里的茶水差點沒全部倒到嘴裡。
大概是三個月前,韓覺還原麥可舞蹈迫在眉睫,於是找到了顧凡,捏造出【他收了一個學生】這樣的大謊話,試圖從顧凡那裡拿到舞蹈進階課程表,尋回前身的舞蹈遺產。
顧凡欣然接受,並且對教授學生躍躍欲試,於是和顧凡約在這個茶樓見面。
後來去《這才是街舞》上第一堂【眼界開拓課】,卻意外賣了一次藝,歷經千難萬險拿到了課程表。韓覺學得很快,比自學少走了很多很多的彎路。偶爾有舞蹈上的問題了,就以自己工作忙沒時間的藉口,讓顧凡錄視頻為「共同的學生」答疑解惑。
等到韓覺舞技上手能看懂、拆解其他舞蹈大神的技術,並且可以跟著模仿復原之後,韓覺和顧凡「共同的徒弟」就下線了。顧凡偶爾問起學生的課業,韓覺就說進展順利,他都給解答了。
進展順利……
「說起來他學現在得怎麼樣了?我還一次都沒見到咱們的學生咧。」顧凡問。
韓覺腦汁瘋狂攪動,幾秒後,他一臉凝重道:「他被逐出師門了。」
「什麼?!」顧凡十分震驚,他這個當師父的,見都沒見到自己的學生一面,學生竟然就被逐出師門了!
「他,」韓覺閉上了眼睛,表面上狀似哀痛,實際上是為了擋住不安的瞳孔,「品性不行。」
「怎麼了怎麼了?」
韓覺一時間不知道如何編造【品性不行】是怎麼個不行。
【那小子覬覦師娘?】
【他偷我財產,賣我音樂,盜我遊戲號?】
【打著我的名義為非作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