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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依曼感覺那個叫妮可的女人在看她時,眼神偶爾會帶有一絲憐憫,以及眼睜睜看著某件事發生的不忍。章依曼回想了一下這人為什麼會這樣。
剛才妮可問她:【你怎麼看待婚姻?】而她想也沒想地回答:【很期待啊!】然後妮可就開始持續地用這種眼神看著她。
章依曼拒絕了鞋拔子臉的電影女主角邀請之後,看了看妮可和她身旁的小男孩,然後問妮可:「你結婚多久了呢?」
妮可摸了摸孩子的頭髮,回答:「九年。永遠停在了九年。」
妮可說完之後,會議室里的大伙兒都陷入了沉默,像是進行沉重的哀悼,仿佛「死者為大」,出聲是對妮可的某種不敬舉動。因為在他們那個國家,離婚且帶有一個孩子,等於在婚配市場死亡,同時宣告自己是個失敗品。
妮可看到過太多這樣的場景了,但她的眼睛直直地看著章依曼,端詳著章依曼的一切表情。不屑?悲傷?同情?擔憂?害怕?
然而都沒有。
章依曼沒有笑也沒有哭,她只是點了點頭,面色如常,似乎不認為離婚是多麼一件可怕的事情。
妮可有些好奇了,問章依曼:「你期待結婚,那你有想過離婚嗎?」
「想過啊。」章依曼的回答令人意外:「很早就想過了。因為大叔說過,到時候我們就算結婚了,每天也要為了獲得彼此的尊重和愛意而努力。如果什麼時候失去了對對方的愛或者尊重,那大概就是離婚的時候到了。」
妮可和眾人都有些驚訝。不知道是對其中男女平等、相敬如賓的婚姻觀感到驚訝,還是對這兩人直爽的離婚預告而驚訝,畢竟有些明星為了不影響印象和利益,就算沒了感情也會維護婚姻關係。
「我和他是悲觀主義者。」章依曼笑著說:「悲觀主義者是穿著救生衣上船的人。」
妮可一瞬間感覺自己近三十年的人生經驗,有些不適合套在章依曼和韓覺的關係上了。
「不過我對韓先生的說法,有一點不同的意見。」章依曼說。
妮可心想這才對嘛,韓覺那套說法對戀人的要求有些高了。高在靈魂的契合度。
「你不同意麼?」眾人問章依曼。
「不是不同意,」章依曼搖搖頭:「我是覺得,他說的那些要求,不僅是結婚的時候要這麼做,戀愛時也應該這麼做。」
章依曼感覺現在的日子其實和結婚後也沒有什麼區別,因為她現在每天也在愛他和尊重他。
章依曼想著韓覺,心思就飄到了明天,開始期待明天的見面。
因為明天是韓覺的生日,而他們自戀愛公開後終於可以見面了。
第673章:變化的工作
註:
文中出現的人造雲,是現實中荷蘭藝術家Berndnaut Smilde(恩德諾特·斯米爾德)的裝置「Nimbus(星雲)」。
……
烏城位於浙省蘇省交界之處,古味濃厚,是世界五【甲】級景區,歷史文化名城。
在杭城和金陵逐漸走向現代化的今天,烏城依然維持著古樸和傳統。石橋、流水、老街、成片的傳統建築、慢悠悠的生活節奏,都是當地特色。遊客走在這裡,就像走進了歷史,心情往上飄,精神卻往下沉。
【紅色】在烏城的景區包了一個角落,用於拍攝廣告。
能夠包景區拍廣告的品牌,來歷都不會太小。【紅色】是現在世界知名奢侈品牌,曾是華夏百年老字號布商,據說蒲松齡《聊齋志異》里一篇叫作《布商》的小說,主人公原型就是這家老闆的某個祖先。
「那個《布商》是講,一個布商偶入一座破廟,看寺廟破破爛爛的,有些感慨,便被旁邊的僧人勸著打算捐點錢修繕修繕。結果僧人貪得無厭挾持了布商的善心,搶來了全部錢財,還以『你這錢給得不情願,以後會害我』為由,要逼布商上吊自殺。布商沒有辦法,難逃一死。就在將死之際,恰巧被一個路過的將軍闖入救下。將軍說他是看到了一個紅衣女人才被指引著過來。把人救下之後,將軍和布商找遍了寺廟也沒找到紅衣女人,拷問僧人,僧人也不知道。最後只當紅衣女人是神佛的化身。為紀念故事裡那個紅衣女子,這布商的後人就把牌子叫作了【紅色】。」關溢蓋上平板,「大概就是這樣。」
「嘖嘖嘖。」韓覺聽完後咋舌不已,表情有些古怪。一開始聽到【紅色】這個品牌名,他只覺得這個以一種顏色作為服裝品牌的公司,未免有些狂妄,有些野心勃勃,現在聽完了故事,韓覺還覺得他們臉皮還挺厚,竟強蹭熱度要在底蘊里鍍金。
《聊齋》他前世也是看過的,但別說【紅色】這個牌子了,就連把《布商》當企業文化源頭的公司他也沒聽過。也不知道是前世的【紅色】中途夭折了,還是因為名稱過於社會,不讓使用,換名之後破了產。
一通奇妙而有趣地猜測之後,韓覺最後還是傾向於是這個世界的【紅色】,是在貼牌蹭熱度。
「老闆,你不信這個?」小周饒有興致地望著韓覺。
韓覺搖搖頭,用力地伸了個懶腰:「我算老幾,我信不信的又不重要。再說以【紅色】現在的影響力,有沒有這個故事已經無所謂了。」
韓覺是【紅色】新簽約的全球代言人。
自從電影和音樂實現雙豐收之後,韓覺獲得的新代言多了很多,【紅色】只是簡簡單單的其中一個,但實際上,這對韓覺的團隊來說,是很振奮的一件事,因為這是【紅色】的代言。這意味著韓覺的商業價值,已經在往圈內最頂層試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