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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辦公室出來,李宏臉上的豪氣瞬間消失,帶著若有若無的急切快步來到一處無人角落,撥通王泉的電話。
就在電話接通的一瞬間,李宏脫口說道:「王泉,我知道誰是真正的幕後推手了!」
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的王泉被李宏這句話驚住了,下意識地問道:「誰?」
「我覺得是唐人!」
李宏的回答讓王泉皺眉,不是知道了麼?怎麼還用覺得這兩個字?
「剛才過來一個北河的客戶……」
李宏把楊延昭過來之後發生的事情詳細講述一遍,說到楊延昭承包權被搶的時候,語氣不由變得激動起來,「這個時候敢從別人手裡搶承包權肯定不是一般的承包商,按照楊延昭的說法,那人第一次報價就每頭豬加了十塊錢,後來好像又增加了五塊錢,這是不是說明對方對自己的資金實力很有自信?」
李宏的分析沒有毛病,王泉靜靜聽著,心裡卻是不由自主的開始認真思考李宏的猜測。
「在行情極其不穩定的情況下,一個日屠宰量只有五百頭左右的場子值得開出這種價碼嗎?別說是普通承包商,就算是咱們也不敢這樣下注吧?」
「按照他們給的承包價,不管屠宰量增加還是降低,幾乎沒有利潤可言,單憑這一點我就懷疑他們真正的意圖並不是想要包場。再加上對方是從南湖過來的,我更有理由懷疑他們是奔著中原這邊屠宰場的承包權來的。」
「有資金,還抱著別樣的目的,除了唐人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了。最重要的是,楊延昭的承包權是在咱們跟銅鑼打官司的時候被搶走的,他們明顯是想趁人之危。」
李宏一口氣把自己的懷疑和猜測說完,說完之後靜靜等待王泉的回覆。
李宏的一番分析讓王泉的臉色變得鐵青一片,不禁想起前兩天林東說過的那句話,賊喊抓賊,故意跳出來表現。
當時王泉覺得唐人沒有明確的利益需求,而且這樣做對他們產生不了實質性的好處,所以就把唐人賊喊抓賊的可能性排除掉了。
現在再回過頭去看,頓時清楚了不少。唐人不是沒有利益需求,只不過他們的利益需求藏在了暗處,而且還是毒辣的陰招。
跟同行比起來,九鼎商貿最大的優勢就是掌握著大量屠宰場的承包權,有了這些承包權,就等同於有了源源不盡的貨源。唐人如果真的在中原搶走一部分承包權,對九鼎商貿的打擊將會難以想像。
貨源減少倒是次要,最關鍵的是九鼎商貿的形象會受損。唐人能從九鼎商貿手中搶走承包權,別人為什麼不可以?
釜底抽薪啊!
王泉心情更加低沉,憤怒已經不足以形容他此時的情緒。可他只能強行壓制住心中的怒火,讓思維保持清晰。
「咱們的承包權並沒有問題,一個都沒有丟失。」
腦子快速轉動,王泉終於開口說話,沒等李宏接話,又是接著說道:「這樣看來,他們搶奪承包權的計劃並不順利,也有可能還沒有開始針對咱們承包的場子行動。當然,也不排除咱們打贏了官司,讓他們暫時收手了。」
「這樣,你通知幾個生產負責人,讓他們私底下詢問一下屠宰場的負責人,問問最近這段時間有沒有外地人找他們談承包。」
「好的。」
李宏應聲回答,等了幾秒鐘見王泉不掛電話,就知道他還有話要說。
王泉交代完一件事,表情絲毫沒有放輕鬆,反而眉頭皺得更緊。
既然有了懷疑對象,簡單的問詢能起到作用嗎?
不夠,遠遠不夠!
李宏說的不錯,他們既然選擇在九鼎商貿跟銅鑼打官司的關鍵節點動手,明顯是想要趁人之危,甚至可以說是有備而來。
跟銅鑼打官司是在五月,現在已經是七月底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誰知道他們在暗中做了多少事情?
想到這裡,王泉心情變得更加煩躁,他不是沒經歷過惡性競爭,但之前的惡性競爭都是擺在明面真刀真槍的對著幹,各種資源輪番砸向對手和相應的市場,不是你被砸退,就是我主動服軟。
像這種對手藏在暗處使陰招的情況還是他做生意以來第一次遇到,空有一身力氣,卻不知道對手在哪裡等著自己,這種憋屈感真的讓人抓狂。
電話保持暢通,卻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主動掛斷電話。
或許是關心則亂,王泉反覆想了好久也沒有想到接下來該做什麼,無奈之下只能用最簡單的辦法——換位思考。
如果自己是唐人,除了聯繫屠宰場,還會做什麼?怎麼做才能對九鼎商貿造成更大的威脅和傷害?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泉腦子裡閃過一道靈光,眼睛變得明亮,臉上卻是更加難看。
「老李,你說,唐人除了聯繫屠宰場,他們會不會私底下聯繫那些分包商?他們既然敢出手搶承包權,場子包下來之後肯定要開工吧?再說了……」
王泉突然停頓一下,幾秒種後聲音變得更加低沉,「如果明目張胆的來搶承包權,分包商在利益受到威脅的時候,有很大機率會選擇跟咱們站在一起。如果我是唐人,肯定能預想到這種情況,你說,他們有沒有可能私底下接觸分包商?畢竟內部分化比硬碰硬更容易一些!」
「臥草……」
老李沒有回答王泉的猜想,但他真情流露的兩個字足以證明他此時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