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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們要求重考,為什麼還主動交出並任憑銷毀了證據呢?】
【一定有截圖之類的保存吧。】
【那就不好辦啦。】
【如果不同意的話,萬一你們再公布了怎麼辦?】
【不妙不妙,快安撫一下情緒。】
果然,何安瑭這邊,很快理清了脈絡,抿著嘴點了點頭。
「作為我個人,同意你們的觀點,也理解你們的初衷。」
「明早我會組織會議,商談重賽事宜。」
「會上,我將小範圍公開剛剛的事,並請匯湖中學代表參加。」
「至於能否重賽,這不是我一個人能說的算的。」
「我也不隱瞞,競委會主任這個職位是兼職聘任的,更多的時候只是一個虛職,面對如此重大的事件,還是需要集體討論決定。」
「我只能保證,我作為名義上的最高領導,會在會上力求重賽。」
「至於結果,我無法給出任何承諾。」
聽到這裡,林逾靜嘆了口氣。
成年人千篇一律的思維實在是太好猜了。
無論是什麼樣的初始態,最終都將歸於相同的熱平衡。
越位高權重,最終的平衡也就越是那套標準模板。
可以說,在這裡的無論是何安瑭、李安瑭還是張三,都會按部就班地走過以上的每個步驟。
「唔……」林逾靜覺得,還是觀察星星更有趣一些。
何安瑭看著嘆息的林逾靜,難免有些慌亂:「這個……林逾靜,你是不相信我麼?」
「唔?」林逾靜也慌了。
怎麼辦,怎麼解釋這一聲嘆氣?
層數太多了啊!
「相信,相信,而且完全理解。」李崢忙搶過了話頭,「您能組織這樣一次緊急會議,並適當公開這次事件,就已經十分不易了。」
「哎……這苦差事……誰干誰倒霉啊……」何安瑭說著抓了抓鬢角的頭髮,「你瞅瞅,我搞這麼多年物理都一頭黑髮,就這兩天,白頭髮噌噌的長。」
「我早就想說了……您這個發質,確實優秀過頭了……」
「哈哈哈。」何安瑭眼見局面輕鬆下來,這便起身送客道,「好了,再次感謝你們,無論結果如何,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李崢和林逾靜禮貌性起身,卻並沒有挪步子。
「何老師,您先坐。」
何安瑭一個哆嗦,感覺事情並不簡單:「啊?還……還沒說完?」
「您坐。」
「……」
這一次,何安瑭是真的如坐針氈了。
李崢則比先前還要平靜。
「何老師,根據我們的經驗判斷。」
「即便您出面組織會議,重考的希望仍舊微乎其微。」
「我大概能想到匯湖中學已經準備有七八種推脫的理由。」
「而大多數與會者,都會更偏向於息事寧人,不會支持重考。」
「而您,畢竟是薊大教授的身份,不便與大多數人唱反調,我們完全理解。」
「沒關係,我和林逾靜沒有身份。」
「我們可以唱反調。」
「所以我們最後請求您,當您在會議中,認為重考希望渺茫的時候,能給我們一個信號,讓我們出面。」
何安瑭聽到這裡,眉色一緊。
一直以來,李崢的說辭都還算成熟。
怎麼就突然提出這麼幼稚的要求了?
「李崢……這種會議,學生身份是無法參加的……」何安瑭儘量和善地解釋道,「另外,假設、如果,你們當面與任何一位老師產生衝突,這從任何角度來看,都是一次失敗。」
「可如果我們不去,會是所有人的失敗。」李崢點頭道,「我們不會空手去的,比如今天,如果不是楊紹魁的那些信息,您怎麼可能與我們兩個談這麼久?」
「……」持續如坐針氈的感覺可不好受,何安瑭干吞了一口吐沫問道,「你們……還有別的信息?」
李崢點頭默認。
「那……可以讓我先看看麼?」
「像剛才一樣,給刪掉麼?」
「……」
這話像刀子一樣刺中了何安瑭。
剛剛……那個毀滅證據的第一反應……
想必已經讓這兩位同學寒心了吧。
但這真的只是一個……完全下意識的……成熟的選擇罷了。
任何成年人都會這麼選的。
「還是那句話,我們完全理解您,何老師。」李崢終於起身,再次點頭行禮,「不現在將信息全部呈交,只因我們了解您的身份和立場,這也是對您的一種保護,讓您少一些煩惱。您只需要在適當的時候,給我們去會議室的信號就夠了。」
何安瑭緊盯著李崢,顫聲道:「如果……不呢?」
李崢只一笑,並沒有回答。
這就更加的如坐針氈了。
之所以現在事情還沒有鬧大,唯一的原因就是李崢和林逾靜沒有公開楊紹魁的空間。
倘若他們擴散這個,現在自己的房間怕是已經被人砸爛了。
不只是考生和領隊老師,還有背後的數百位家長,數百個為此而奮鬥的家庭。
然而這麼關鍵的信息,李崢卻如此輕易地呈交,並眼睜睜地看著被銷毀。
天知道他手裡還有什麼,還有多大的破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