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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崢話雖然說的漂亮,但情懷之外,對於獎勵他也是志在必得的。
【實踐者:將掌握的知識轉化為實際應用,參與並完成一項耗資百萬以上的實驗或工程項目(不包括住宅及商用建築工程)】
【獎勵:老工程師——可以在思維中模擬複雜的實驗及工程設計,更敏銳地尋找到其中的薄弱環節及優化思路。】
與其再尋找新工程從零開始學習,不如在這個喜歡的領域深耕。
順便,待到花開那日……
沈聽瀾的聲望大概也刷滿了。
到時候,你沈媽媽、你陳大大啥的都是我的人,還怕你小小靜靜叫囂不成?
教室內,林逾靜卻遠沒有李崢這麼堅決。
「但也許……」林逾靜用盡努力才從牙縫裡擠出字來,「也許在化學工質推進這個技術階段,真的該投資其它選擇呢……也許大型氫氧發動機這個路線……真的是錯誤的呢……」
「那就證明它是錯的。」
李崢異常平靜地說出了這個可能的現實。
林逾靜的思緒卻陷入了驚濤。
正如她了解李崢,李崢同樣也了解她。
李崢非常清楚她陷入了自我懷疑。
以及對氫氧發動機這個技術路線徹底失敗的惶恐。
從前,她永遠能選出最近的路,最簡單的路,避過所有艱難險阻,拿到屬於她的獎勵。
但這樣的輕而易舉的前行,總有撞到邊際的那一天。
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但無論向哪個方向去,只要足夠遠,終會到達了無人際的地方。
那裡不再有現成的路可供選擇,只能自己趟。
更遠的地方,則是之前楊振華教授所說的那堵牆。
「如果你永遠正確,只能說你走得還不夠遠。」
李崢的手輕輕搭在了林逾靜的肩上。
「我們現在有幸觸及到了一個邊疆,前面已經沒有路了,我們選擇對了固然好,但就算我們撞死在南牆上,這件事同樣有它的價值。」
「與教授談話的時候,即便他明確反對現階段建設大型粒子對撞機,但他同樣也肯定了對撞機的價值。」
「即便徹底失敗,對撞機也存在一個固有價值。」
「它至少告訴後人,這邊不要走。」
「沒什麼的。」李崢輕揉著林逾靜的肩膀笑道,「如果不能成功,就來一場轟轟烈烈,粉身碎骨的失敗吧。」
林逾靜面色凝滯,繼而潮紅,用了很長時間,才側著臉憋出了一個字。
「手……」
「啊。」李崢慌忙抽手,「不由自主就摸過去了……」
「事先說好……」林逾靜卻也沒介意,只低著頭咬牙道,「我最多最多……在這裡待到927發射,如果那時候還看不到未來……我應該很難撐下去了……」
「你想多了,你就是過來給我陪學的……」
「唔……」林逾靜扭頭擠眼道,「最近讓著你,你還來勁了!不就三柱書麼?你學得過來我還學不過來?」
「~~~~~」
「不要學我表情!」林逾靜提包起身,眼兒一瞪,「走,去餐廳。」
「啊。」李崢跟著起身道,「現在人多,等人少了再去吧。」
「要的就是人多!」
林逾靜再次叫囂起來。
……
餐廳內,很多人感覺,今天的午餐……
它不香了。
盛傳的失戀並不存在。
正相反,她都過來騎臉宣示主權了。
有些飯香著,卻已經酸了。
有個人酸著,卻依然喊香。
那個人就是杜松濤了。
之前杜松濤在餐廳見到李崢,都要遠遠避開。
但這一次。
「真香啊。」杜松濤端著盤子就坐到了李崢旁邊,毫不見外地笑道,「都說你失戀了呢,這打臉夠快的啊。」
「還裝!」李崢罵道,「不就是你說的?」
「我不是,我沒有。」杜松濤連連擺手,「估計是尹航看你昨晚消沉瞎猜的吧。」
「他都招了。」
「他的話你也信?」杜松濤拍著胸脯道,「是不是太熟了你都忘了,我跟沈聽瀾是一個級別的,我可是領導,你見到我都應該喊杜總的,我是那種隨便造謠的人麼?」
「……」
杜松濤說著,朝林逾靜伸出右手,眨著眼笑道:「四院,杜松濤。放心,這些天都是我在照顧李崢,幫你盯得死死的。」
「唔……」林逾靜勉強握手,有些懷疑地望向李崢,「?」
「記得洗手。」李崢搖頭道,「小心感染念珠菌。」
「唔!」林逾靜嚇得立刻抽手,掏出紙巾就擦了起來。
杜松濤笑罵道:「你們一院的實習生對領導就這個態度?」
「抱歉,現在是六院的了。」李崢悶頭吃了起來。
「這麼快?」杜松濤驚道,「這還真是焦土策略啊。」
「焦土?」林逾靜擦著手問道。
杜松濤掰開筷子笑道:「就是知道黃二項目組要被抽了,提前把人都派出去,相當於軍隊打不過逃跑的時候把地方都燒了。」
「沒有沒有。」林逾靜搖頭道,「就我倆走了。」
「哦?」杜松濤抿嘴道,「還真指著你倆當火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