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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伴隨著一陣由遠及近的划水聲,賈德剛與李猴兩人一前一後地游到了遊輪旁,但無法上船。
秦風見狀,丟下一根繩子,賈德剛與李猴連忙抓住。
嗖!
秦風手腕一抖,微微發力,賈德剛與李猴兩人宛如鯉魚躍龍門一般從水中躍起,騰空飛向甲板。
砰!砰!
兩聲悶響傳出,賈德剛那肥胖的身軀和李猴乾瘦的身軀先後狠狠地甩在了甲板上,渾身骨頭像是散架一般,劇痛無比。
劇烈的疼痛讓他們的臉部肌肉都有些扭曲了,也讓他們的身子宛如煮熟的大蝦,彎曲在一起,不受控制地抽搐著。
秦風丟掉繩子,轉身,但沒有開口,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賈德剛與李猴。
似是察覺到了秦風的目光,賈德剛與李猴的身子都停止了抽搐,然後強忍著疼痛,掙扎著站了起來。
雖然因為知道必死無疑,但看到秦風那張沒有絲毫怒氣反倒平靜如水的表情時,賈德剛與李猴都感到了莫名的心悸。
似乎,安靜的秦風,比撂狠話的秦風,更加讓他們覺得可怕!
「秦……秦風,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今天折在你手裡,我沒二話,要殺要剮隨便你!」短暫的心悸過後,賈德剛一臉認命地開口了。
「說完了?」秦風面色平靜地問。
「我……我只希望你能放過我兒子!按照江湖規矩,江湖仇殺不涉及親人——他是無辜的!」
賈德剛再次開口,不再像之前那樣豁出去了,而是一臉懇請。
「江湖規矩?你們這些江湖中人什麼時候講過江湖規矩?」秦風反問。
賈德剛啞口無聲。
因為,所謂的江湖規矩聽著好聽,但實則沒有一個江湖中人遵守。
不同於官場、商界的殺人不見血,江湖是血腥的,充滿了陰謀、狡詐、背叛和仇殺——這是一個將法律當作婊子摁在地上摩擦、將道德賣給魔鬼的黑暗圈子。
在這個黑暗的圈子裡,有像張古那樣為了上位恩將仇報的白眼狼,也有像何榮那樣為了何家生存、恢復昌盛,將尊嚴拿去餵狗的心機男,還有像賈德剛這樣滿口仁義道德的大哥——他們之中沒有一個是善人!
在這個圈子裡,哪怕是張百雄那樣義字當先的大梟雄,也會一怒之下派人將楊策的情婦丟進秦淮河餵魚!
「就算我遵守可笑的江湖規則,你兒子之前可是招惹了我,而你又因為他與我化友為敵——我為什麼要放過他?」眼看賈德剛不說話,秦風繼續開口。
「咯噔!」
再次聽到秦風的話,賈德剛心頭一顫,而後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秦風,「你……你真的把我當過朋友?」
「不是當過,準確地說,在你前往東北之後、今天之前,在我心裡,你一直是我朋友。」秦風搖頭,給予糾正。
「呃……」
秦風的回答,讓賈德剛呆住了,也讓李猴呆住了。
夕陽下,他們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秦風,仿佛不敢相信秦風所說的一切是真的!
因為,在燕京所發生的一切,他們都認為,秦風從來都沒有將賈德剛當成過朋友,相反,為了一點小事,不惜要藉助警方的力量幹掉賈德剛!
「賈德剛,因為我把你當朋友,所以你兒子兩次冒犯我身邊最重要的人,我給你面子,沒有給予他任何懲罰。」
秦風望著震驚、不敢置信的賈德剛與李猴兩人,沉聲說道:「也是因為我把你當朋友,所以才將從特殊渠道得知警方要動你的信息隱晦地告訴了你,想讓你儘快從毒品生意脫身,避免受到法律的制裁!」
「真……真的不是你藉助警方的手剷除我,殺雞儆猴麼?」
賈德剛喃喃發問,心中已開始相信秦風的說辭了。
因為,理智告訴他,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秦風沒有必要再演戲欺騙他!
「呵呵,我把你當朋友,將信息透露給你,卻成為了我們化友為敵、反目成仇的導火線,這還真是一種諷刺!」
秦風自嘲一笑,然後又沉聲道:「當然,這也很符合這個圈子的特性。在這個圈子,友情與信任比婊子的貞操還要廉價!」
「為……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
再次聽到秦風的話,賈德剛瞬間像是被抽光了渾身力氣一般,癱軟在地,像是傻了似的,不斷搖頭,重複著這句話。
這一刻,他的臉上沒有了與秦風反目成仇之前的那份灑脫,也沒有了設計擊殺秦風時的那份惡毒與張狂,有的只是悔恨!
他悔恨自己一時衝動、糊塗,選擇與秦風為敵,從而釀成大錯!
不光是他,李猴亦然!
身為賈德剛黑金帝國軍師的他,在這件事情上沒有保持清醒的頭腦,做出冷靜而準確的判斷,反倒是干擾了賈德剛的判斷,導致賈德剛犯下彌天大禍!
「秦……秦先生……」
悔恨過後,賈德剛突然挪動身子,跪倒在地,像是哈巴狗一樣,用祈求的目光看著秦風。
然而——
不等他將後面的話說出口,秦風便冷冷打斷:「我說了,在你前往東北之後、今天之前,你,賈德剛是我的朋友!但當你選擇設計坑殺我那一刻起,我們就從朋友變成了敵人——對待朋友,我肝膽相照,對待敵人,我從不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