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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想了很多,說出口的卻只是一句:「江同學,我,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說。」
江燃發現她胡攪蠻纏的勁頭比江熒足多了,頓時也有些無語:「你說。」說了快滾。
「你是不是要離開了?我剛才看你從校辦那裡出來。」
喬漁的智商還是在線的,江燃罕見地去了校辦,最近學校好像又在組織對帝國的交流工作,再聯繫齊瀲閣下病好的這件事,讓喬漁得出來一個結論:燃燃恐怕也要走了。
江燃見她一張嘴就戳破了她此行所辦的事情,意外地挑了挑眉:「你問這個幹什麼?我離開不離開和你有關係嗎?喬同學,我上次還說的不夠清楚明白嗎?」
不管喬漁怎麼知道的,這事情倒也不是秘密,如果喬漁想藉此來威脅她的話,不好意思,她不吃。思及此處,江燃露出了懷疑的神情。
她的話再一次的傷到了喬漁,尤其是她露出來的警惕,都令喬漁備受煎熬,她又一次清晰地感受到,江燃真的對她沒感情了。
原來那些真的是自欺欺人。也是她蠢,江煥說一句她就信了,可是現在回頭想想,江煥也只是說了那麼一句話而已。
喬漁卻沒想到,雖然江煥也只是抱著順手為之的態度給她下了暗示,但是對於深感懊悔的喬漁來說,也足夠成為她的救命稻草了。
「燃燃。」
「江同學。」江燃立刻糾正。
「好。」喬漁深吸一口氣,揪著她的白袍,再一次地道:「江同學,你真的這麼絕情嗎?一點舊情都不念?你知不知道,如果你這次真的去了帝國,恐怕就再也沒有歸期了。你真的一點都不會不舍嗎?」
酷暑仍在持續,得益於園丁的細心照料,聯邦大學的樹木都不懼怕那毒辣的陽光,仍然鬱鬱蔥蔥的。筆直的林蔭道上偶爾有行人經過,好奇地往這邊看兩眼,綠色的樹與藍天上流動的雲一同構成一幅生機勃勃的圖畫。
而在樹蔭之下,一個白衣女人站在陰影里,一臉的悲傷與痛苦,再看另一位,玫瑰一般嬌艷動人的臉龐露在陽光下,更顯得神氣十足,打眼一看,好像是江燃在欺負喬漁一樣。
但是現實當然不是這樣,江燃也不會因為喬漁的悲傷表情而有所動搖,她抱著胳膊冷冷一笑,毫不留情地嘲諷道:「自然有不舍,但是如果你有一點自知之明,應該會明白,那當然不是對你的。」
喬漁被她諷的後退了一步,然後又上前,似乎企圖拉住她。江燃真是醉了,怎麼世界上有這麼喜歡死纏爛打的人?她不著痕跡地躲開喬漁,很想送她一場風暴,但是很艱難地忍住了,只是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看了片刻,在她緊縮著瞳孔顯得特別緊張時道:「喂,你是不是忘了我們之間先提分手的是你自己?」
怎麼會忘呢?一直沒有忘,這也是喬漁這一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情。她看著江燃,用力地搖了搖頭:「我那時候鬼迷心竅,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和你分手。」
江燃笑的愈發諷刺:「你不是那時候鬼迷心竅,你是現在才開始鬼迷心竅了。喬漁,我之前給了你臉,你真的不要?」
喬漁望著她搖了搖頭:「如果你所說的臉面是以後見面就當陌路的話,我想我寧願不要臉吧。」
她們兩說話的時候,喬漁的對面走過來一個人,修長身影,略微地偏瘦,但是看得出來是個女人,無論是從走姿還是那顯得有些纖柔的身形上。
她戴著帽子口罩,看不清楚長相,似乎是短髮,但是走近了,好像在腦後又扎著一束頭髮。這人氣場很足,不是盛氣凌人也不是霸氣外露,是一股極其精緻的貴氣。她的腳步不慢,每一步都很堅定,不會左右搖擺,好似永遠不偏不倚,這樣的特質,喬漁只在家裡德高望重的老人身上見到過。
這人的存在感太強了,強到雖然喬漁還等著江燃的答案,也忍不住地多看了她幾眼,但是隨即,江燃的話令喬漁再也分不了神了。
「行。你不要我也不想浪費力氣給你留著。」江燃連看她都省了,只是漫不經心地瞥她一眼:「你聽清楚了,我,江燃,以前或許瞎了眼和你有過一段,但是現在並不想和你重溫舊情,那並不會令我感到快樂,而只會讓我感到噁心。你有見過人將自己不要的垃圾重新撿起來拿回去使用的嗎?沒有吧?你現在對我來說,就是比垃圾還要令人厭棄的東西。」
喬漁幾乎要被江燃這番話氣的嘔血,她深深看了江燃一眼,想到今天如果留不住她以後就都留不住了,還是忍住那股被傷透的感覺想要再挽回一二,卻沒想到這時從旁邊傳來一聲極輕的笑。
是女人的笑聲,柔和溫潤,真的很輕,一瞬間就消散在了風中,但是喬漁注意到,隨著這聲笑聲響起,剛才一直不耐煩地對著她的江燃臉色緩和下來,微微地睜大眼睛看向了發聲處。
是那個戴口罩的女人。
喬漁和那女人對視了一眼,觸及到女人眼中的黑夜時,心裡湧上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同時,她隱約地猜到了什麼,身體微微地顫抖了起來。
很快,發生在眼前的事情就驗證了她的猜測——江燃自然地轉身,拉住了那人的胳膊。
這麼的自然與親昵,又是對待一個黑眸的年輕女人,喬漁想她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了。
但是,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她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