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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過的不好,看到別人也過的不好,偶爾會想要幫一下。」
聽了齊瀲的話,江燃嘴角抽搐,這個理由也太扯了吧,有誰會為了幫人搭進自己的終身大事的?況且齊瀲如果要幫她,也不只是有和她結婚一種方法。不過雖然這個理由很扯,但是顯然齊瀲也不會跟她說其他的了,她識趣地閉上了嘴。
其實想想,作為帝國王儲,齊瀲真的很隨和了,她問什麼,齊瀲都回答她,雖然嘴裡沒有幾句真話。
這樣會打太極的人,從前真的做過那樣驚天動地的事情嗎?
不過,也沒有規定說英雄就不能說謊吧?
夜深了,什麼聲音都低下去了,兩人的呼吸於是也變得清晰可聞,江燃默默躺著,把身邊躺著的人想像成一個雕塑,但是她失敗了,什麼雕塑還會有呼吸的?
她睡不著,又悄悄地看向了齊瀲,但是令她失望的是,這麼黑,她根本無法判斷出齊瀲睡著了嗎。
閒不下來的小姑娘。
齊瀲在心裡又給她加了個標籤,其實說起來真的很奇怪,她平時不是個話多的人,但是江燃每次一動,她就忍不住要和江燃說些什麼。
大約真是精神力上的親近吧。
「你真的很好奇嗎?」
「什,什麼?你還沒睡麼?」
「你剛才提到了江煥,我以為你和江家人的關係都不好,沒想到你會告訴我江煥喜歡我。」齊瀲嘆息一聲:「我們結婚了,這樣的傻話,下次不要說了。」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江燃坦蕩地看著她。
「......算了,反正我們的婚姻也是假的。」
「齊瀲,你真是個怪人。」
「那怪人現在問你,你想不想要知道我和你結婚的真實原因呢?」
「當然是想的,只是你又不會說。」
「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麼......因為你和江煥不同。她喜歡我,而你不喜歡我。」
「所以......不要喜歡我……不要愛我。恩……即便只是同情也不需要。我還沒準備好和人有感情上的牽扯。」
「即使是婚姻嗎?」
「即使是婚姻。特別是……婚姻。」
江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轉而想起她看不到,於是嗯了一聲。
新婚,低語,薄紗一般的黑暗,柔軟舒適的新被......警惕的心,燥熱的夜,緊繃的情緒。
這夜就這麼地過去了。
江燃本以為自己會睜眼到天明,但是實際上,她後來還是迷迷糊糊地睡著了,而且睡的大約很沉,因為她並不知道齊瀲是什麼時候起床的。
睡覺沉,醒來以後又神清氣爽的話,一般意味著,那一覺睡的很舒服。
江燃想到家鄉老人傳授的經驗,不由聳了聳肩,睡的舒服?她?和齊瀲?
不存在的,不可能的。
雖然心中對於這件事情十分的不想承認,不過,接下來的幾天裡,在齊瀲身旁,她仍然睡的很好,齊瀲對此解釋道,這是因為她們的精神力很親近的關係。
因為親近,所以會自然而然地有撫慰情緒的氣場,雖然這種氣場對於齊瀲來說沒有太大的用處,但是對於精神力微弱的江燃來說,顯然是很有影響的。
得知這件事,江燃當時的情緒可以說是戰慄的。
如果她一直受到這樣的影響,那麼不就意味著,夜深了,齊瀲想對她做什麼都可以嗎?
不過,後來江燃自己想通了,根據雙方的武力值差距,即便她是清醒狀態,齊瀲要對她做壞事,難道她還能擋得住嗎?
她既然選擇了與齊瀲立下那樣一份協議,就該對自己的選擇放置一些信任,否則,還不如不作出決定呢。
「新婚生活」就從江燃的自我說服中開始了。至於蜜月……齊瀲身份特殊,每次出行都要勞師動眾,又因為齊瀲如今還眼盲——雖然好像醫生說是有希望能治好的,但是一直也沒出現好轉——所以這一次的蜜月就省了。
反正齊瀲的莊園足夠大,大約夠她們不重樣地遊覽半個月了。
齊瀲後來這樣安慰她。不過她的回答是,並不想做形式上的遊覽,齊瀲於是從善如流地將這些也省去了,因為齊瀲答應的很快,江燃懷疑,齊瀲自己本來也不想去帶她無聊地走來走去。
接觸一段時間,江燃已發現了,別看齊瀲對誰都客客氣氣的,有問必答的樣子,但其實,她心裡在想什麼,沒有人能看得清。
至少江燃是看不懂的。
但是雖然很多新婚的該做的事情都被省去了,有一天的清晨,齊瀲罕見地沒有早早地消失掉,而是等她起床,和她一起吃了早飯,帶她去了一片竹林。
那片竹林所栽種的都是楠竹,每一株都長的很好,翠綠、修長,枝葉茂密。但是就是太好了,就像是......刻意挑選好,然後移植過來的一般。
江燃仔細看過了地上的泥土,確認腐葉層里沒有太多竹葉的痕跡,便更是確定了:「你真的準備了一片竹林?」
齊瀲在外面,沒有人的引導是無法自如的行走的,她還是坐在自己的輪椅上,摸著一根竹子細細感受著什麼:「答應過你的,自然不會不作數的。」
她雲淡風輕地說:「反正,也不是很麻煩的事情,吩咐一聲就好了。」
那樣子,好像只是隨手插了一隻花,或者可能比插花還更輕鬆一些。江燃剛起來的那點小感動立刻便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