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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是炎情局局長,你被彌國迫害,你就是炎國發兵的理由。」
救她,等於爭取炎國力量,同時向炎國表明夜閣合作的誠意。
顧鳶笑了,不愧是惡之灣領袖,這一番分析真是頭頭是道。
「閣主好計謀。」
她的誇獎是真心實意的。
池郁卻不覺得開心,那聲疏離的「閣主」令人心口泛酸,果然,這樣的理由才是她相信的嗎?
他胡思亂想,以至於都沒聽出,她喊他「北辰」或者「閣主」的時候,語氣中若有若無的調侃。
兩人又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兒,明明是他先變得沉默的,卻又是他先受不了了。
他的語氣似乎有些委屈,像是有些委屈,突然開口說——
「臨時想到的。」
這話沒頭沒腦,顧鳶卻聽懂了:臨時想到的藉口,說給夜閣這些人聽的,而且,是不是很有道理?
顧鳶笑了,池嬌嬌回來了。
「噓。」
走到沒人的地方,顧鳶擋在池郁面前,「這話你用來哄我可以,可別讓別人聽見了……」
「不是哄。」
池郁有種莫名的委屈。
他突然緊緊地抱住她,「姐姐,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歡你,沒有別的目的,我以前也不知道你是炎情局局長,這次也只是為了你……」
「我何時不信你?」
顧鳶回擁他,只覺得有些好笑,她分明早已不懷疑他的真心,他倒好,自己臆想,剛剛還裝高冷。
她配合他公事公辦。
現在又委屈,像是她的錯。
男人心,海底針。
池郁卻將她抱得更緊,聲音很低很低,似乎都有些發澀,「我知道姐姐一直相信我……我知道……」
「知道你還鬧?」
顧鳶抬手摸了摸他的背,像是在安撫一個哭鼻子的小孩子。
池郁想,因為他不配。
四年前,他是真的不配……
有些事情,他想埋葬一輩子的,可是他記得自己答應過她。
回來就跟她坦白的。
她等他的坦白等了很久了。
他不該再瞞著的……
顧鳶知道,他有事瞞著自己,而且還是虧心事,他這樣像極了心虛。
「小魚兒。」
她忽而輕聲說,池郁聽到這個親昵的稱呼,心尖一顫,正在醞釀勇氣,想對她說什麼的時候。
卻聽到她問,「你一定很好奇,我是什麼時候知道你身份的。」
池郁怔了怔,是的。
他隱隱察覺到,她已經發現了他的身份,但她沒有任何表示,抱著僥倖安慰自己的同時,也不敢貿然揭開這層窗戶紙,只想維持現狀。
但她到底是何時發現的呢?
池郁不知道。
顧鳶含笑看著他的眼睛,「你還記得,我第一次喊你小魚兒的時候嗎?」
「就是那個時候。」
池郁微怔,想起來了。
竟然,那麼早就……
顧鳶又問,聲音意味深長,「知道我為什麼這樣喊你嗎?」
池郁猜,「諧音?」
他以為是郁的諧音。
「不是……」
顧鳶卻笑盈盈地否認了,她靠的很近,滾燙的呼吸涌過來。
他心如擂鼓,想後退。
卻被她一把扯了過來,轉身摁在了牆上,炙熱的溫度堵住了他的唇。
他在氣喘吁吁時聽到她說。
「你是我釣到的魚……」
她笑著說,他是最初那個懸賞貼釣過來的,最大的那條魚……
是她捨不得殺的那條魚。
第105章 你也是我的私心
他是願者上鉤的魚。
池郁失神良久,淺色的唇染上了曖昧的緋色,他垂下頭,不敢看她炙熱的目光,又忍不住低聲問。
「那你為什麼……」
他可是殺手啊,真的殺手,冷血無情的殺手,那時他恰好在炎國帝都,所以順手就接了那個懸賞貼。
他當時是真的要去殺人的。
只是發現顧鳶就是她,改變主意了而已,如果她不是呢?
冷血如他,怎麼會在乎?
從惡之灣踏著屍骸走出來的人,沒有哪個是良善之人。
她作為軍方隸屬下的人。
本該最恨他這種人的。
無論有什麼苦衷。
顧鳶笑了,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美好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你絕非善類,我也不是什麼聖人……」
都是地獄爬出來的人。
誰跟誰談三觀和善良呢?
她向來是為了炎國,為了秦家,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的,若說殺手,樂觀樂萌兄妹的手也未必乾淨。
但他們是優秀的刀刃。
他們的能力和身份,對炎國,對炎情局的發展有利,她照樣用。
國家外交尚且以本國利益至上,更別提她這種俗人了。
「可是……」
池郁仍覺得自己惡貫滿盈,和她不一樣的,他只為自己。
「沒什麼可是。」
顧鳶打斷他,「你未犯炎國,我們就不是敵人,我一切以國家利益為先,殺了你勢必招來你那些追隨者的報復,炎國南部與惡之灣接壤,容易波及無辜民眾,於炎國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