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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郁聽得心尖發顫。
忽而感覺到腰間的手動了,她漫不經心地解開了他睡袍的腰帶,將他緩緩壓倒在沙發上。
指尖在他腰間的肌膚上划過。
好似捲起星火燎原。
「姐姐?」
他下意識攥住她的手。
顧鳶沒有再繼續,靠在他肩上低低地笑了,眸光清明,分明沒有絲毫意亂神迷的跡象,心亂的只是他而已。
她眼中只有戲謔與玩味。
「怎麼,怕了?」
顧鳶收回手,端坐著,衣冠楚楚,勾著饒有興味的笑,居高臨下看著他。
她沒有整理他散亂的睡袍,目光在他裸露的肌膚上漫不經心掃過。
「怕了就別勾引我。」
顧鳶說完,接著看電影。
美人衣衫半解躺在身側,好似被她視為無物,他眼中的黯然更是沒看到。
池郁被她撩撥得心尖滾燙。
慌亂忐忑與難以言喻的期待交織在一起,像是在他心上燃了一把火,卻又被她輕描淡寫地澆滅了。
只剩下冷寂的殘骸。
她似光,似火,似夜裡蠱惑眾生,又涼薄無情的鬼魅。
操控了他的身心,他的一切。
顧鳶聽到了少年低聲開口。
「姐姐,我沒怕……」
她眸光微動,卻沒有回頭,好似沒聽見,只感覺到他小心翼翼向她伸手,輕輕牽住了她的手後說。
「我此生只怕一件事。」
「怕你不要我。」
第30章 他只是害怕失去她而已
少年的聲音那麼認真。
熒幕的藍光映入他眼中,照亮他眼底星光般的赤忱,深邃溫柔的眸中只有她一個人的影子。
這樣纏綿悱惻的目光。
讓人怎麼能不心動?
顧鳶的目光還落在放著電影的熒幕上,心神卻不在電影上了。
她好像無動於衷。
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
池郁眸光微黯,沒有再說話,只是緩緩靠近她,頭輕輕靠在她的肩上,溫順又乖軟,全身心的依賴。
夜深人靜的時候。
客廳中只有音響的聲音,熒幕中播放著他的電影,少年依偎著她,靠在她肩上,背影唯美又溫馨。
不知道過了多久。
顧鳶終於伸手,沒有推開他,只是摸了摸他的頭,聲音平緩,「你以前的作品都很優秀……」
「姐姐喜歡嗎?」
池郁睜開眼,輕聲問她。
晦暗的光線掩藏了眼底的情緒。
熒幕上播放著,他飾演過的一部犯罪片,畫面中的他一身狠戾的殺氣,拿著染血的刀,劃破一個人的喉嚨。
鮮血濺紅了他潔白的襯衣。
他面無表情,殺人如麻。
像是個天生的死神。
這樣的他,她會喜歡嗎?
顧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也沒有注意他話語中的一語雙關,目光凝視著熒幕中的她,神色平淡。
「你演得很好。」
她的手輕柔地撫摸著他的髮絲,聲音平靜,「看著你在電影中的眼神,好似你真的是個亡命之徒……」
「姐姐過譽了。」
他笑著說,抿唇一笑間,儘是少年的乾淨陽光,像是一張白紙,沒有染上絲毫電影中那人的狠戾殘忍。
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顧鳶忽而側首看著他。
她眼中的情緒看不真切,聲音輕柔又深沉,「你演得太像了,讓人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你……」
少年頓住沒有說話。
她的指尖從他的後頸滑過,挑起他的下顎,含笑問,「真令人驚嘆,你這麼年輕,竟然能將那種惡貫滿盈的罪犯,飾演得那麼入骨……」
他好似沒聽出她話中深意。
他只用澄澈的目光看著她,笑若白紙般乾淨純粹,「謝謝姐姐誇獎,合作過的導演也說我很有演戲天賦。」
「是嗎?」
顧鳶笑了,端詳著他毫無破綻的面容,在他耳邊低語,「池影帝演的真好,在我面前都無懈可擊……」
她從未真正放下警惕。
她從未真正相信過他。
可她還會因他動容。
少年聽到她的話,眼中的光黯淡下來,聲音有些發澀,「姐姐的意思是說,我只是虛情假意,在演戲嗎?」
他的目光好似有些受傷。
「不然呢?」
顧鳶移開目光,不想去看他可憐的眼神,「沒有誰離了誰就活不了,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動不該動的心思,你裝出這副情深不壽的樣子給誰看?」
她除了金錢權勢。
給不了他其他東西。
池郁想說什麼,卻看到她眼中揮之不去的警戒,像是在他和她之間,築起了一道難以跨越的壁壘。
他感到了陣陣哀傷。
他只覺得心尖止不住抽痛。
受過傷的人,才會全副武裝。
他將眼底的受傷深藏,只用極溫柔的目光看著她,輕輕地擁住了滿身防備的她,哪怕她下一瞬扼住了他的咽喉。
「姐姐,沒關係的。」
他輕聲說,聲音好聽又溫柔,「姐姐不用強迫自己相信我,多少懷疑和試探我都可以接受的……」
顧鳶怔了怔,鬆開了手。
她任由少年擁著她,用他的溫柔,溫暖她築起的冰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