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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羨, 怎麼了?」
「吵醒你了?」
「還沒睡呢, 剛才在洗杯子。」段舒解釋, 「倒是你這麼晚找我事是有什麼事情嗎?郁忱沒在你身邊?」
「在啊。」
溫羨覺得這話挺不對勁兒的,她又緊跟道,「不是, 他在不在身邊,跟我找你,這兩件事之間有衝突嗎?」
「有啊。」段舒調侃,「你翻翻通話記錄跟聊天記錄,從去年年底開始,你的夜間生活已經沒有我可以存在的空間了。」
「……」
「你放心,以後每晚睡前我都會記得給你撥個電話說晚安。」
溫羨說。
段舒連忙拒絕:「別別別,我可沒打算和郁忱爭寵,這話要讓他聽到, 我怕下次連你家門都進不去。」
溫羨:「他就沒得寵過,你永遠是我的寶貝。」
「嗯?」
電話那端突然響起低低的話外男音。
下一秒, 傳來溫羨羞惱的聲音,「你幹嘛, 就不能去旁邊自己玩?煩不煩吶。」雖然溫羨有刻意挪開聽筒, 但手機收音很好,段舒聽得一清二楚。
片刻,腳步聲響, 應該是溫羨拿著手機離開。
段舒再次調侃:「大半夜鬧哪樣啊?閒得無聊故意衝到狗面前發狗糧呢。」
溫羨:「……」
溫羨噎了下,無語道,「真有事。」
「你和高中同學還有過聯繫嗎?」
「嗯?」段舒不解,「有啊,這幾年班長不是年年組織同學聚會嘛,雖然我就去過一次,但其他人去得次數好像挺多的,班級群都跟著熱鬧起來,我偶爾會在裡面聊幾句。」
段舒和溫羨認識很早,差不多從小學起,一直到高中畢業,她們都在同學校同班級,還經常性互為彼此的同桌。若不是高三那年溫羨和家裡鬧到決裂的地步,直接被送出國,她們之間可能還會延續到就讀同一所大學。
「那你應該還記得辛瑤瑤吧?」
溫羨語氣試探,其實這個問題就是句廢話,段舒這些年的狀況如何她歷歷在目,若是放得下,哪兒還會跟過家家似的換了一個又一個男朋友。
「嗯。」
平淡地應聲後,是雙雙陷入沉默。
片刻,是段舒先開口,「我以前的一個同桌,怎麼了。」
這個補充贅述使得她們的關係很生疏,別人可能不清楚,但溫羨勉強算是當事人。辛瑤瑤是段舒高三時的第一個同桌,開學不久後她遇到一件麻煩事,段舒向來仗義,毫不猶豫替她出頭,之後她便主動黏著段舒。
溫羨和段舒性格相似,雖然心思會稍細膩一些,但並不是愛計較的人,她很理解辛瑤瑤,也樂於她加入,有很長一段時間她們三個都是一起的。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今天她通過班長拿到我聯繫方式,和我說她要結婚了,婚禮時間定在7月21日,她想邀請你參加,邀請函已經郵寄到公司前台。」
「我不去,你問她要個地址,改天我把紅包寄過去。」
「我猜就是,我也這麼和她說的。不過她一直磨我,意思是讓我好好說服你,你要是缺席,那她的婚禮會留下非常大的遺憾。」說到這裡,溫羨扯著唇角嗤笑了聲,「郁忱下班後順路把邀請函拿回來,我剛才翻開看了眼,新郎是宗城。」
段舒沒有說話。
溫羨本來就覺得這事兒挺沒意思的,但總歸應該讓段舒知道,她極敷衍的總結,「好像還有三四天時間吧,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但真的要到此為止了。」
……
時間已經很晚,段舒與溫羨又簡單聊了幾句後掛斷電話。
梳妝檯幾乎被亂七八糟的試卷資料覆蓋,段舒盯著封面處「高三」兩個碩大的字出神,片刻,她煩躁的將這些東西團成一沓,扔進床底。
窗戶半開,微涼夜風湧入,卻吹不散一絲燥意。
段舒知道溫羨那句話什麼意思。
這些年,雖然溫羨沒有明說,但她知道溫羨流露出的不理解。
其實就連她也不明白,她自認不是一個長情的人,可不管把心底清理過多少次,再尋找總是能發現不該存在的東西。
如果說是不甘心,那也不正確。對於渴望擁有的人或物,段舒都會盡全力爭取,可她一直沒有。
在認識ZC之前,如果有人告訴段舒她會對一個沒有見過面的男生心動,段舒只會覺得那個人是在胡言亂語。
但在認識ZC之後,段舒突然理解了網戀這個詞語。
發現自己喜歡上ZC是在約他去清淺寺後一周,每每想到這個邀約,段舒就無比期待,甚至連那天要穿的衣服要搭配的書包以及包里攜帶的物品都整理好了,閒暇時間她還會在腦海中構建人物模型,想像ZC可能的樣子。
段舒沒有任何戀愛經驗,她後知後覺——
噢,原來這是喜歡他呀。
他們約定的時間是半個月後,網友突然見面,總要給對方一個心理緩衝以及準備的時間吧,而且那天之後剛好要迎來期末考前的最後一次月考,這叫臨時抱佛腳,具體靈不靈驗不用等待多久便能見分曉。
但臨近約會日期時,ZC突然說他有事情,要往後推遲。
那段時間ZC和她發消息的頻率明顯降低,段舒相信ZC不是故意不見她,雖然失望,但很能理解。而且約會又不是取消,只是遲一些時間!她可以等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