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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意哪知謝知南在想什麼,見他不說話一副有心事的模樣,她便繼續趴在床邊補眠,連著好幾天沒好好休息。
等謝知南轉頭去看遲意時,她已經能小聲打呼嚕了。
中途主治醫生和小助理過來了幾次,在他們開口之前,謝知南抬手制止了他們講話。
主治醫生和小助理看見這對小夫妻的狀態,彼此交換了心滿意足的眼神。
這個謝先生仗著對自己身體的了解程度,所以藐視醫學治療,不聽醫生的建議;但是謝太太擔心的很,如此一來可謂是對症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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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意醒來,視線中房間裡很暗,但能視物。
剛坐起身,發現不對經,她不是趴在床邊的嗎?遲意下意識看向病床方向,謝知南躺在床上沒動靜。
這是給自己加了張床?遲意拍了拍還算柔軟的床鋪,嘴角揚起愉悅的弧度。
謝知南睜眼看見她細微的小動作,波瀾不驚道:「要是醒了,就將窗戶打開吧。」
「啊?」遲意驚訝,「是我吵醒你了嗎?」
「沒有。」謝知南道。
遲意跳下床,跑去將窗戶打開,順便開了燈。
外面的天空是濃郁的霧靄藍,一幢幢灰白色的樓房在灰色的煙霧裡亮起了燈光,遠處靠近地平線的雲層已經蛻變成黑色。
遲意順著亮光,仰頭看向半空繾綣的霞光,仿佛散成了花瓣,掙扎著最後的光彩,暖著夜幕來臨前的城市。
遲意靠在窗前,眺望著陌生的城市。
燥熱的晚風吹過樓房間髒亂的街道,也吹過她乾淨的臉頰,有謝知南的地方,她總能一片心安。
謝知南也看著窗口。
等到紅霞被海霧深沉般的夜幕吞噬殆盡,絢爛的色彩消散不見,一片漆黑籠罩住城市。遲意才收回了目光。
她轉過身,驚訝地發現謝知南正望著自己。
她不知道謝知南看了多久,那雙黑沉冷清的眸子沒有一絲光亮,兀自望著這個方向。
他是想看窗外,而自己擋在了窗前,直到窗外最後的晚霞也沒了,所以眼中沒了光亮。
是這樣嗎?
遲意走回去,「這邊夜景不錯,我看得有些投入了。」
謝知南沒說話。
「等你好起來我們去希伏市玩一圈吧,也不對,」遲意打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穩定下來。謝知南你說呢?」
謝知南道,「晚餐會送過來。」
風馬牛不相及的對答。
謝知南又道:「哈利斯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麻煩,沒辦法來接你了。」
「我也沒想回去。」遲意說完才發現自己又嘴快了,她心虛且尷尬地瞥了眼躺在床上的謝知南,好在謝知南沒說什麼。
「那哈利斯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回到薩林鎮了嗎?」
「嗯,」謝知南道,「等幾天我帶你回去。」
「醫生說你至少要養一個月。」
謝知南不與遲意繼續這個問題,很多事情本就不需要獲取遲意的同意。
遲意看穿他本性固執,深吸了口氣,「不可以。」
「我有要做的事情。」謝知南道。
遲意氣呼呼的瞪著他,「瘋了嗎!你自己身體是什麼情況,你全沒當一回事嗎?就算再緊急的事,也不可以!」
謝知南只說了五個字,「你想回國嗎?」
第42章 042 夜行
謝知南只在醫院躺了五天, 期間阿卜杜勒將軍來過兩次。
阿卜杜勒看見遲意時覺得有些眼熟,想起之前救出的被販賣的少女兒童里就有她。
遲意倒是不記得這個人,看見有身穿制服的軍隊人員過來, 她解釋道,自己是謝知南的妻子。
「謝的妻子?」阿卜杜勒吃驚,大眼望向病床上的男人。
「恭喜你, 謝。」
謝知南揉了揉眉心,用阿洛塔話交流,「說吧,她聽不懂本地話。」
阿卜杜勒點頭, 談起了正經事。
與阿卜杜勒聊到一半,謝知南臉色越發深沉,喊遲意收拾行李。
「啊?」遲意面露不解,「發生什麼了?」
謝知南扭頭看向她放在沙發邊的帆布袋, 「我們要走了。」
「不是說留在希伏市等航班嗎?」
「不是, 」謝知南道, 「回薩林鎮。」
遲意睫毛輕輕顫動,憂心, 「你身體——」
「今晚過後,希伏市只進不出了。」謝知南同遲意解釋完, 便再次用阿洛塔話和阿卜杜勒快速交流。
只進不出。四個字怔住了遲意,歷史上只要與『只進不去』四個字相關的, 都意味著發生了不可控的事, 必要的緊急強.制手段。
希伏市里一定發生了重大的事情,所以才要封城。那封城後這裡的人,要怎麼辦?
遲意想起前幾年國內的W市發生過類似的事,當年封城是因為疫情, 加上種花家制度的優越性和人民對種花家的信任,一方有難八方支援豈會是說笑,所以能國泰民安。
而阿洛塔遠不比遲意的祖國,這裡封城了會發生什麼,時間緊迫到不允許她分心思考,簡單收拾了一些行李。
阿卜杜勒安排了一輛低調的越野車,派人將謝知南和遲意送走。
謝知南和遲意並排坐在后座。
遲意擔心他的傷口會擠壓到。昨天醫生交代過,他傷口沒癒合,要是感染了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