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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懷新懊惱地抓了抓腦袋,自己在阿洛塔的身份確實不適合介入這件事,瞬間又感激謝知南沒留在酒店繼續吃飯,而是選擇了上車跟他們一起繞回聖山城。
「放心,」謝知南拍了拍神情焦急的大男孩的肩膀,腦中不由自主地想起在阿洛塔初遇遲意的下午,她單手拎十幾瓶水往小混混身上砸時,動作遊刃有餘。
「她手勁兒大著,不是會吃虧的性格。」謝知南進了酒店。
鄭懷新道,「那南哥你快點!」
幾乎沒有思索,謝知南直奔1208。
遲意如果是聰明的女人就絕對不會給盧一峰進自己房間的機會。如果真發生什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在盧一峰的房間,一個年輕女人從已婚男人的房間走出來,啞巴吃黃連。
退一步說,如果遲意沒出事,不在1208。謝知南就當是自降身價,主動拜訪盧一峰了。如果在1208,則節省了時間。
叮咚的清脆響聲,樓層顯示12,電梯門打開了。
謝知南步履生風走去了盧一峰的房間,附耳聽見門板後傳來模糊的打鬥爭吵聲。
他抬手敲門,再附耳去聽,爭吵聲便全然不見了。
確認了屋內有人,而裡面的人在聽見敲門聲後刻意掩蓋,看樣子是在做一些大白天不敢開門的事。
謝知南不做他想,猛地幾腳將門踹開,就在此時,他恰好聽見盧一峰無知無畏的大放厥詞——
「阿洛塔這種地方,你信不信我一點小意外就讓你回去不成!」
謝知南眼中寒冷的肅殺隨走廊的光一起掠向光線昏暗的屋中。
謝知南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神恢復了往常的冷漠,聲音平淡,「盧導台詞功底不錯啊!」
熟悉的音色,冷清清的鎮定,給人心中一股安穩的力量。
遲意後腦勺貼著地板,扭頭看向門口光照進來的方向望過去,一抹高大模糊的輪廓。
謝知南半隻腳邁了進來,他看了眼屋內,視線最後落在一絲.不掛的盧一峰身上。
盧一峰只手捂住襠.部,被遲意一膝蓋差點頂廢了,也不知還能不能用。
謝知南唇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正經語氣里透露著疑惑,「不過央書惠籌備的《遠渡》里,什麼時候加了這幕戲?」
阿洛塔跟遲意做羞羞的事,結果赤.身.裸.體撞見謝知南,而且是在自己房間?這他媽跟漂亮國一顆核彈正中我手裡可惜沒有炸一樣刺激!!!
盧一峰腦瓜子裡面仿佛看見了蘑菇雲騰騰地炸開,給形勢整懵了!
謝知南怎麼會在這裡,我怎麼如此不雅觀?盧一峰臉色鐵青的撿起浴袍裹住身上的肥肉,他和謝知南還沒熟到能坦誠相待。
謝知南繼續走近,掀開眼帘觀察亂七八糟的房間,「這一幕戲是盧導臨場發揮的?」
「怎麼?」盧一峰尷尬的笑了幾聲,拿起桌上的盒煙遞過去,「謝影帝也來阿洛塔拍戲?巧了啊。」
謝知南垂眸淡瞥遞在自己面前的煙,懶得接。他道:「老實說,這一場戲加的不好。」
說話語氣從容地就跟從電影院出來後,面無表情點評『爛劇』一樣刻薄——厭倦又不屑。
撞見誰不好撞見路見不平的謝知南?媽的。盧一峰收回煙盒,這回出了洋相,越想越氣。
盧一峰內心煩躁,他搞不清楚謝知南跟自己陰陽怪氣是幾個意思,好在謝知南沒有直接明說什麼,似乎也忌憚自己在圈裡的名導地位,除非謝知南不想在圈裡混了,才敢把這件事抖出去!
盧一峰找回了自信和底氣,他算準了謝知南必定——知難而退。
果然,謝知南說道:「都是中國人,在外就更應該相互幫助,劇里不要加這種境外恐嚇同胞的戲碼,《遠渡》本身也不是宣傳這種信息的片子。」
盧一峰點著煙抽了起來,吞雲吐霧緩釋了緊張,他徐徐說道:「是這個道理,這幕戲是和遲意商量好的,想增加電影的戲劇性,既然謝影帝覺得不需要,那這一幕就不考慮了。」
遲意受到的驚嚇只能比盧一峰更多。
「喲,還沒從戲裡走出來呢?遲意。」盧一峰陰惻惻地打量被嚇傻的姑娘,道貌岸然地寬慰道。
「你先回去吧,有時間還是得多跟清越、徐瑾多學習,加強演技,提高鏡頭感。」
遲意視線茫然的盯著謝知南,回過神來立即抓住自己被撕破的領口,低頭從他身邊落荒而逃。
不想在與謝知南擦肩而過的瞬間,遲意驚慌委屈的眸子忍不住偷瞄了一眼芝蘭玉樹的他,脆弱的心臟被狠狠地撞了下!
謝知南那雙漆黑中帶著霧靄藍的眼眸此刻正平靜地望著自己。
遲意尷尬無措的垂下腦袋,還不適應這種場合下該用什麼表情四目相對,奪門而出的剎被人抓住了胳膊。
遲意連走帶跑,突然被謝知南扯住胳膊,力道大的將她帶後退了兩步。
又白又細的小胳膊瞬間浮起了紅紅的手印。
看見因為自己不知輕重而多出來的指印,謝知南眼神亦沉下幾分。
遲意條件反射的側過頭,微縮著肩膀、緊捏被扯破的圓領,裝作鎮定輕輕咳嗽一聲。
「幹嘛!」兇狠的說完覺得太生硬,這不是面對盧一峰,她應該溫柔點。
抿了抿唇,遲意聲音小了些,悄悄偷看謝知南,「怎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