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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的無助,在這樣的國度,遲意再次認清了自己的弱小,喜歡的人生病了,她想帶他去醫院都不行。
眼睜睜的看著他受痛受苦,遲意的心已經被拿捏的喘不上氣,每呼吸一下,就如同謝知南身上血肉模糊的傷口,疼。
謝知南望著另一扇車窗,視線隨著車身在崎嶇的山路上晃動。
金色的陽光落在遲意白淨優越的臉龐上,美的不可方物。
路邊景色變換,遲意收拾好心情才轉過頭來,拿手探了探謝知南額頭的溫度,習慣性的朝他露溫柔的笑。
「你再睡一會,我們很快就回家。」
放在額頭的小手冰涼的,很舒服。謝知南眯了眯眼。
遲意想再給他換個濕毛巾冷敷,卻被謝知南扣住了手腕。
他將離開自己額頭的小手抓了回來,柔軟的掌心貼在光滑飽滿的額頭上。
遲意來不及驚訝,謝知南就閉上了眼睛。
真就乖乖的睡著了。
兩人回到薩林鎮已經是下午了。
遲意想將謝知南帶去鎮上的醫院,謝知南表示自己的傷口醫生一看就知道是來歷,他不願多生事端。
好在離開醫院時,醫生考慮的周到,開了不少藥。
遲意目睹過小助理替他清洗包紮傷口多次,或多或少都學了些手法。
客廳的沙發不方便換藥,遲意將謝知南推搡帶回自己臥室。
拗不過遲意,謝知南拘謹地躺在床上,身上肌肉繃著的。
遲意撩起他身上的襯衫,拆開染紅的紗布後,檢查腹部的傷口。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近距離觀察還是被血口子嚇到,豁開的血口要怎麼癒合。
謝知南敏銳的發現她的驚愕,她瞳孔瑟縮的皺緊,小小的瞳孔映著模糊的血肉,情理之中的驚怕和退卻。
他道:「遲意,你去幫我煮一壺熱水。」
「熱水我已經煮了,」遲意像沒聽明白他的暗示,反看了眼準備坐起身來的謝知南。
她道:「你不好處理,我幫你。」
謝知南沒說話。
遲意先用一次性清潔工具處理著傷口的分泌物,她低著頭,表情十分凝重。
不一會弄得到處都是血,謝知南是典型的冷白皮,最近一直沒什麼血色。
大片的血從傷口流出,遲意頭皮發麻的不知怎麼辦,她慌了神,手忙腳亂地去翻瓶瓶罐罐。
為什麼會突然出血,她明明就是跟小助理是一樣的順序,流這麼多血,謝知南會不會被自己害死?
她驚恐地看了眼謝知南,然後飛快地低下頭打開藥瓶。
謝知南撐著床板坐起身,握住她顫抖的手,「你出去吧。」
「我,對不起。」遲意看著他的傷口。
「沒事的。」他說話的聲音很輕,仿佛是在安慰不安的她。
遲意深深呼吸了幾口,「我就是太,太難受了。」
她碰到傷口時,那些皮肉神經還會瑟縮跳動,仿佛在宣洩傷口的疼痛。遲意真的不忍心,忍不下心。
「會好的。」謝知南道。
「我現在要怎麼做?」
謝知南見她不願出去,便道:「你將我扶起來。」
並沒有扶的完全坐立,遲意將謝知南沒有受傷的半邊身體靠在自己肩上,支撐著他全部力量。
微微坐起的高度,正好足夠謝知南看見傷口的形勢,也不會壓迫到腹部。
謝知南從遲意手裡拿走了工具,動作熟練地處理起傷口,仿佛那只是一塊壞死的肉罷了。
遲意屏息凝神,用力支撐住男人的身體,為了讓謝知南下手更穩,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右手,從謝知南背後穿過去,放在了他肩上。
謝知南動作一頓,餘光掃向肩頭,看向將自己抱在懷裡的小手。
遲意連忙解釋:「我怕你費勁,都這個時候了你不要跟我客氣,直接靠我懷裡沒事的!」
謝知南沒說話,繼續手上的事。
沒將自己推開就好,不然她真得找個縫躲起來。遲意如釋重負般吐了口氣,安靜地看著謝知南給自己上藥止血的手法,嫻熟地可以去鎮上開門診了。
熟練的技能來自於勤加苦練,毫無疑問,謝知南練手的對象多半是他自己。這當然也不是他第一次遭受這麼嚴重的傷勢,遲意難過的想到。
塗完傷藥,謝知南已是滿頭大汗,「包紮會吧。」
遲意點頭。
包紮完後,遲意也沒休息,跑去客廳照看窗台上擺放著一盆盆亞浦羅格,水已經見底了,乾涸的石頭和花莖粘在一起,金色的花朵像是被陽光曬得暈頭轉向的睡蓮,癱在了瓶口。
遲意細心地給花澆水。
哈利斯夫婦也在這時過來探望過謝知南,並且給他們帶來了新鮮的蔬菜和水果。
謝知南和哈利斯在房間裡談話,遲意和阿布繼續夫人外交,講述這幾天發生的是事情。
值得一提的是,月底是一年一度的聖拜夜,住在薩林鎮上的居民都會參加,地點是在雅西廣場上舉辦露天晚會。
阿布將黑色燙金字的請柬遞交給了遲意。
第43章 043 禮服
謝知南靜養的一周在遲意的強勢監督下, 沒能出去辦事,不過每天都會接十來通電話。
有時候說的是英文,有時候說的是阿洛塔話, 還有時會講法語、德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