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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剌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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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剌坐在遲意的摩托車後,帶她去了能借車的地方。
遺憾的是,小鎮經歷過聖拜夜的襲擊,鎮子裡的居民都不敢將車隨便借給她,誰都不知下一次襲擊會在什麼時候到來,小汽車是唯一能拖家帶口的逃生工具。
遲意心中也明白他們的顧慮。
借不到車的她,只能將摩托車加滿油,又搞了兩個大油桶掛在后座上,孑然一身離開了薩林鎮。
慕剌被遲意丟在了入鎮的關卡口,望著英姿颯爽的女人,他揮了揮手:「祝你一路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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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於之前去希伏市的經歷,遲意還記得前往格羅迪市需要避開的關卡,繞了更遠的山路。
只要經過加油站,她都會將油桶加的滿滿的。
烈日暴曬,塵土飛揚,低矮的樹木,枝葉稀疏,被陽光炙烤的綠葉捲起發黃,細長的枝條長在光禿禿的黃土地上。
遲意汗流浹背,衣服早就能擰出水來了,她眯眼看了眼高高懸掛在天空的太陽,汗水和眼淚一起順著臉頰流下。
騎車時流淚是很恐怖的,不能哭。
無人的荒野,遲意強壓胸口的悲傷與哀痛,驕陽似火路途上,晴空無雲,溫度已經超過了四十度。
她穿著淺色襯衫在空曠的道路上風馳電掣,耳畔的風嘩啦啦的刷過去,兩旁景色猶如閃電掠過。
路途遙遠,自然不可能每條路都太平,不少地痞流氓攔住了馬路,找過路的人索要過路費。
遲意老實給錢,遇到給錢還要糾纏的,她會大喊「I am Chinese!」
只要不是遇到無賴,都還好辦。
一直到晚上,又餓又渴的遲意還是未到達格羅迪市,不過已經到了歌明特萊市最南方的小鎮,再騎二十公里就能到達格羅迪市的管轄區域。
接連兩天因為謝知南沒有回來,所以她也沒怎麼休息。
經過大半天的跋涉,遲意身心俱疲,幻想著找到一家安全的旅館休息一晚,明天再繼續。
而真實情況是,她在沒有路燈的山路上騎摩托,路上豎著一排光溜溜的電線桿,壓根看不見路燈的蹤影。
摩托車的車燈不怎麼亮了,時間也沒到深夜,月光和星光暗淡的沒法照亮前路。
對坑坑窪窪的山路不放心,遲意不得不減緩車速,油桶里的汽油也不多了,最多還夠加滿一次油。
不過按照之前的記憶來看,遲意覺得,從這裡到市區沒什麼問題。
靠邊停車,她想休息了一陣,摘下潮濕悶熱的頭盔,打開手機發現沒有消息進來。
她嘗試地撥打謝知南的電話,遺憾的是在山上,沒有信號。
看來得快點離開這片山區,才有機會聯繫上謝知南,也許他已經回到薩林鎮了。
直到此刻,她都堅信謝知南還活著,不可能死。
留給自己的時間也不多了,戴上潮濕汗臭的頭盔前,遲意貪婪地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酸澀的雙眼無助地望著星空里的孤月。
清輝撒落群山,聖潔溫柔。
遲意面朝著明月,雙手合十。
「常羲娘娘,保佑我的愛人,平安無事。」
說完,她利落地戴好安全帽,目光堅定。
摩托車在陡峭的山路里穿梭,在夜風裡,在星星下,在無處安放的憂思中。
下山口立著一支金色浮翼鳥的路燈,這個標誌性的建築引起了遲意的注意。
上次是阿卜杜勒安排人送謝知南和她回薩林鎮,途中謝知南發燒了。遲意擔心了一路,時不時地看著窗外,希望時間過快一些,早些到達薩林鎮。
也正是因此,遲意才能記下沿途道路與地標。
想起溫柔的人,她抿了抿唇,離歌明特萊市的南方城市不遠了。
夜色漆黑,下了山路,但又遇到高坡,好在前面主幹線上亮著昏暗的路燈。
馬路上沒什麼車,也見不到人。
遲意行駛了十來分鐘,就停了下來。
馬路被人用三輛卡車攔住,一側是黑燈瞎火的工廠建築,一側是山崖,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坐著收買路財的好地方。
三個男人坐在靠工廠這邊停放的卡車車廂里抽菸,還有一個拿著棒球棒,站在路邊等著有緣人。
遲意今天遇到6次了,這種打劫似的攔路站,都是一些地痞無賴聚集在一起,想方設法地訛錢。
她不動聲色的將著四人打量,沒有槍械,凡事做好最壞的打算,她稍微鬆了口氣。
攔路的男人身材高大,他走向遲意,說著阿洛塔土話。
遲意聽不懂,她用英語溝通:「你好,你們可以把車移開嗎?我需要通過。」
「你是外國人?」攔路的人手撐在她車上。
「我是中國人,」遲意口吻堅定。
「你下車。」攔路的男人摸著下巴盯著她,「把帽子摘了,我們去那邊聊聊。」
攔路的男人抬手指向另外三個男人的卡車後廂,嘴邊重複著英語:「下車,下車,快下車!」
遲意朝那邊看了眼,那三人也看向她。
遲意視線轉到面前緊盯著自己不放的男人,餘光看向被卡車堵得死死的道路,她順從的點了點頭,「那我把車騎過去,我們聊聊。」
拎著棒球棍的男人不懷好意地笑起來,他的手從摩托車的龍頭上拿開,退讓到一旁,等著遲意將車騎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