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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南道:「我不見他是因為沒必要,他訂不訂婚和我沒有絲毫關係。」
「得了,當我沒說,」朋友小眼神幽幽地瞧著他,「還以為是因為遲意呢。」
謝知南想了想,沒說話。他是聽人提過幾次遲意名字的,說這個小藝人總愛蹭自己熱度,想炒緋聞。
不入流。
朋友卻打開手機,在微博翻到兩人訂婚的照片,拿過去給謝知南看。
謝知南斜睨了一眼多事的朋友。
他還是朝手機瞥去,屏幕中女人明艷美麗,眉目乾淨清澈,不妖不媚,風光照人。
「這女人跟了盛軒,可惜了。」他語氣淡薄。
「噗!」朋友一聽謝知南這話,仿佛吃到一個驚天大瓜,本著瓜農勤懇的好品格,連忙加油添醋的攪弄風雲。
「你不見盛軒,真是因為這個?」
「盛家走的太快,到盛軒這一代遲早出問題。」
不過他又看了眼照片上的盛軒、遲意。
遲意手上的戒指很別致,平面圖不如立體能細究,他一時間沒能想起來在何處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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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南更沒想到多年後自己與盛家還會因為遲意產生交集,謝知南也只是從聽鄭懷新說得多了,兩人感情不和。
遲意這副與平日全然不同的傷心可憐姿態,讓謝知南平靜無波的內心升起一絲微妙的情感,談不上憤怒也不是難過,單純覺得可憐,跟著盛軒可惜了。
遲意抱著腿不知哭了多久,她以為謝知南已經回沙發了,沒想到一抬頭就撞見他的視線。
「嗚,那個,」遲意不想被謝知南看見自己崩潰失態的糟糕狀況,忙扯過被子擦了把臉,眨了眨酸腫的眼,擰出一個笑容。
「戒指戴不上,」遲意揚了揚套在中指第二節 的鑽戒,癟嘴壓住哭意,「我很喜歡這枚戒指,所以,有些難過。」
「等傷口好了就能戴了。」謝知南想,她應該是很在意盛軒的。
「是啊,哈哈,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遲意偷偷抹掉淚,嗓子沙啞,「傷口會好起來的。」
「摘下來吧。」謝知南同她說道。
遲意抽著鼻子,瓮聲瓮氣地說:「什麼?」
「傷口裂開好久了。」
遲意將手縮進被子裡,不想摘下戒指。卻被謝知南反手從被子裡扯了出來,戒指被輕而易舉的摘下。
白淨的中指被圓環卡出深紫色的凹痕,似乎在提醒遲意,你看多不合適呀。
遲意直起身體去搶回戒指,「你不要碰它!是我的!」
謝知南剛拿到手就被她搶了回去,他眉頭微皺,俯身用食指點了點床頭櫃,「放這。」
說完他沒再看遲意一眼,轉過身回到沙發。
遲意將檯燈的光調成最暗淡的一檔,戒指重新戴進中指,閉上眼躺回被子裡。
翌日,清晨。
遲意醒來時發現房間裡就只剩下自己一人。
她先是一慌,餘光瞥見床頭柜上放著的戒指,再看右手中指的紗布已經重新換過了,潔白如新,沒有血水溢出來。
謝知南肯定不會丟下自己的。
遲意拿起戒指下面對摺的白紙,打開後是熟悉的筆記和一串電話號碼。
[我出去一趟,你就在房間,有事打我手機,1625xxxxxx]
遲意拿著紙看了半晌,如果是以往她會興奮的折起來珍藏,現在只是放回了遠處。
他和央書惠有婚約。
七年的暗戀早就在遲意心裡生根發芽,想連根拔起一棵大樹,哪有這麼容易……又不是每個人都是魯智深。
謝知南和央書惠都是不錯的人,感情里講究先來後到,只是自己不是他心中先來的那個人。
遲意收拾好心情,簡單的洗漱後看見圓形桌上擺著早餐,沒什麼香氣,比不上國內五花八門的早點。
用過早餐後,她百無聊賴地在房間裡練瑜伽。
一個人在沒有手機的房間裡很難捱,遲意打開電視,國際頻道沒信號,剩下幾個阿洛塔本地節目,看不懂阿洛塔文字也聽不懂本地話,但從輪播的畫面來看,是關於遊行和小規模地方衝突的新聞。
大火,濃煙,流血,滿地棍棒和踩髒的橫幅。
遲意看了會便關了電視,外面傳來卡車的聲音,這並不稀奇。
但卡車聲持續不斷,已經轟隆隆了十幾分鐘。
遲意走近窗邊,將窗簾拉開一小塊。
酒店對面的長街上,載滿貨物的大卡車成群結隊的過去,一米多高的車輪碾過,揚起嗆人的塵土,跟天空一樣灰濛濛的陰沉。
路上的行人表情嚴肅的注視卡車離開的方向,揮舞著胳膊。
陸續有人追趕著大卡車奔跑,手裡舉著寫滿字的牌子,也有人舉著黑布旗幟。遲意從雙語橫幅上隱約可見幾個大寫的英語,猜測是和選舉有關。
不過歌明特萊市的聚集活動跟其他地方有點不一樣,這裡全是男人,沒有女人。雖然其他的城市聚集遊行的也大都是男性,但也穿插著女性的身影。
遲意想著出神,就見街上聚集的人莫名其妙發生了爭執,幾乎是眨眼間幾十人就打了起來。
兩三個被鐵棍砸頭的倒在了血泊中。
好在警察很快趕到,這些人瞬間土崩瓦解的逃竄,有鑽進超市,鑽進居民樓,鑽進公交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