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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辦公室陷入了安靜,由廣面落地玻璃打造的牆壁,通透明淨,盛軒站在窗前,滿目包攬曲江南北夜景,燈光點綴,霓虹在雪色里浪漫。
下雪天啊,慕安最討厭下雪了,她怕冷。盛軒唇邊勾起一抹無聲的笑意,遲遇也怕冷。
「我給你再多的時間考慮,這個答案也不會改變,你好好珍惜這一個小時。」盛軒道。
遲意沒說話。
盛軒心情不錯,給她指了條明路:「你想想看,是跟我去買戒指,還是將遲遇還回盛家,再或者你可以選擇去蹲局子。」
「……你。」遲意被他懟的無言,索性掛了電話。
經過這件事,期盼自己跟盛軒結婚的人越來越多了。
看了眼風波平息後的網際網路,幾乎沒有關於自己的討論了,遲遇的照片和相關詞條也都消失不見。
嫁給盛軒了,遲遇就要改姓了,遲遇多好聽,盛遇像什麼樣?再說了,養了九年的女兒說給就給,遲意覺得吃虧了。
她想方設法的找藉口,讓自己在反駁盛軒時更有底氣,一遍遍安慰自己不要拿終身幸福妥協……刻意迴避了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站在玻璃窗前的男人,笑看高空風卷雪濤。早在看到山海傳媒關於遲意聲明的那刻起,盛軒就料到了遲意肯定要悔婚的操作。
所以他壓根沒把兩人打算結婚的事情告知遲、盛兩家父母,儘管知道兩家都盼望著一樁喜事。
抱歉,他只想奪回遲遇。
盛軒故意告知遲意年底之前結婚,今天買戒指,用時間上的緊迫來逼遲意儘早抉擇。他懶得跟遲意白耗功夫了,磨磨唧唧的小女人,不知道誰受得了。
從鄰家哥哥的角度來說。遲意還年輕,盛軒打從心底不希望遲意去蹲局子,如果她固執,那也沒辦法還是去蹲吧;同樣的盛軒也不希望遲意嫁給他。
跟不愛的人相處在同一個屋檐下,怪噁心人的。
比起結婚後再後悔,搞的兩家父母晚年糟心,他選擇從一開始就把遲遇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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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房間裡播放著舒緩的鋼琴曲。
遲意簡單的做了面部護膚。
打開了女明星的豪華衣帽間,上下衣櫥掛著琳琅滿目的衣服,風格不一,長裙毛衣外套襯衫全是按照季節擺放,品牌當季的最新款式。
遲意將每一件衣服都看了遍,在身上比劃,有這麼多選擇,沒有最好的選擇。
餘光瞥見最後的角落,掛著一條白色長裙和淡紫色針織外套。
眼神微閃,蔥白的手指就已經落在這兩件衣服上,眼淚莫名地掉了出來,遲意慌得用手背擦掉,關上了櫃門。
她隨便換了身淺灰色的長裙,中長款駝色大衣,習慣性抽了一條淺綠色的絲巾準備綁發。
餘光落過被風卷飛的窗簾,燈光映亮了捲入屋中的雪花,密密麻麻的飛過她的窗沿。
這個季節,絲巾編發已經不合適了吧。
遲意抽了一條白色手工針織的圍巾,挎了個深色系的包便出門。
從自己家去世紀大廈只需要十五分鐘。遲意自己開車,看了眼導航顯示的路況,因為暴雪天氣,預計要二十七分鐘。
在等第二個紅燈的時,手機進來了一通電話。
雪花太大,車窗外嗚嗚嗚的救護車與警察駛過,一閃一閃的紅燈,是這種天氣里對司機們最好的警醒。
遲意沒注意看顯示的聯繫人,接了電話。
「我已經出門了。」她以為是盛軒打來的,看了眼路牌,「在箐環山十字路口。」
「是我,央書惠。」女人聲音輕和。
遲意一愣,分神看向手機,「不好意思,我在開車沒注意。」
「要出去嗎?」央書惠問。
路燈變綠,遲意隨著車流前行,「嗯。」
「謝知南來曲州了,八點二十到。」
遲意沉悶的心情再度一沉,看了眼中控的時間顯示,沿途變道找了個車位,側方停車後才繼續這通電話。
「央編,我今天——」
「涵谷機場。」央書惠打斷她,「當年你回國,謝知南讓我去涵谷機場接你。現在輪到我拜託你去接他了。」
遲意沒有立即回復,有些煩躁,打開了車窗。
他來曲州了,都要年關了,來這裡做什麼?
漫天雪花飛涌,撞入她懷裡,臉上,眼中。
吐出的白氣,被雪花融化。
明亮又冷清。
燦爛又疏離。
「央編,你和謝知南,你們兩個人是什麼關係?」遲意問出這句想問,又不敢問的話。
在謝知南回國後,央書惠對謝知南並沒有表現出過分熱情,遲意只當他們兩個性格太相似,所以相處時看似冷漠。
現在,央書惠以謝知南的未婚妻的身份,對自己說出一些令人誤解的話,真的合適嗎?
簌簌雪花落在車前窗上,這是一條去見盛軒的路,她想求證清楚。
央書惠意識到遲意語氣不對,有些生氣的意味,為什麼生氣呢?在遲意還回希瑞夫雪鑽時,她以為遲意不喜歡謝知南了,那為什麼還要偷偷去德國確定謝知南是死是活。
央書惠在柏林醫院裡問過謝知南,他和遲意之間發生什麼了?
謝知南說:沒什麼,只是普通朋友。末了,他還囑咐央書惠,不要再做多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