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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南慢條斯理地道:「如果昨晚沒能取出子彈,小鎮上誰還能站出來守護這裡的人?」
「與你無關,我不會忘記你替我取出子彈的事,想要多少錢?」
想岔開話題,不夠高明。謝知南道,「是兒女雙全的阿齊茲嗎,不過他每一次行動都十分想念家人,這不是個好習慣。還是兇狠桀驁的費沙爾,對待同伴如同敵人一樣兇殘。或者說槍法精湛,善良膽怯的佐伊?」
那達措臉色越發不妙,謝知南竟然知道自己培養的接班人!而且他對三人的看法更是一針見血,這太危險了。
謝知南道:「你不用考慮我的立場,我在阿洛塔沒有立場,只是一個等待歸國的人。」
「希望我們不是敵人。」雖然謝知南表明了立場,但那達措還是嘆了聲氣。
「你猜測的不錯,我以前不是薩林鎮的人,嚴格意義上說,在我年輕的時候,也不是你說的那個人的手下。」
謝知南敲打扶手的食指一頓,聲音如常:「你不是盧錫的手下?」
「不是。」那達措道。
他跟謝知南講了一個很久之前的故事。
那達措年輕時候叫另一個名字,莫桑,是牙提賈家族的人。他的母親是個妓.女,將三歲的他丟在了牙提賈的莊園門口後就再也沒出現過。
牙提賈家族與布切爾家族祖上有血緣關係,而布切爾是阿洛塔國內鼎鼎有名的大家族,聲勢最顯赫的時候,布切爾家族出過一位總統。
之後布切爾家族不再競爭總統名位,但依舊是阿洛塔有名的權貴豪門。
養在牙提賈家族的私生子莫桑,並沒有得到好的教養,因為一拳打倒了在街頭鬧事的小混混,所以得到了布切爾家族的提攜。
在希伏市的警察局,莫桑被安排了一個小官職。
也是在那時,莫桑手肘處被紋上了黑色倒三角的刺青,布切爾家族的人要他發誓,這是一件很神秘的事情,一定不能被任何人發現,背棄承諾的人會遭受神的懲罰。
成為警察後的幾年,莫桑日子過得很舒適,雖然時局動盪,但絲毫不影響他的生活。
直到後來接到上級的指示,說是東區的恐怖分子一直與薩林鎮的居民保持密切聯繫,讓他帶隊去調查出潛伏在薩林鎮中的恐怖分子。
這是莫桑第一次去薩林鎮,山坡林立,入口單一,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小鎮,很可惜他們竟然與恐怖分子有關係。
莫桑說明身份,帶了一百多名警察進入歡聲笑語的小鎮。
莫桑沒有懷疑過自己的任務,只是令他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一個恐怖分子聯繫到他。
給莫桑看了自己胳膊上的黑色倒三角刺青,莫桑驚訝的幾乎要叫出來。
恐怖分子告訴他:自己是盧錫的手下,來薩林鎮是尋找黃金的。
莫桑腦袋空白,發生什麼了,為什麼一個恐怖分子會紋著和自己一樣神秘的刺青。
恐怖分子道:你的任務是帶著你的人去騙取這群鎮民的信任,然後解決他們,找到黃金。
莫桑吞咽口水,他多了一個心思,沒敢問出真實的想法。他說:你是盧錫的手下?
恐怖分子不耐煩的點頭。
盧錫是東區臭名昭著的惡霸,怎麼會和恐怖分子扯上關係,他不明白。
莫桑趕緊跟上級聯繫,上級講電話轉給了另外的人。那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很冷酷,不管多少年回憶起來,都殘酷的跟血一樣。
接電話的男人告訴他,按照對方的指示去做,回來後少不了他的好處。
那天,因為自己害死了多少人,莫桑已經不記得了。年輕的自己也差點死在了這個鬼地方。
身穿制服的他,眼睜睜地看見自山口闖入的恐怖分子,一輛輛卡車,他們全副武裝、戴著嚴實面罩。
如遭滅頂之災,婦女和孩童抱頭痛哭,男人拿著不像樣的武器抵抗,面對真槍實彈,鎮上的居民猶如螻蟻,有些人甚至連保險都不會拉,扣著扳機打不出一顆子彈。
莫桑眼睜睜地看見自己帶來的人,身上穿著阿洛塔的警察制服,佩戴槍、械,堂而皇之地打著保護居民的名義,進入了薩林鎮。
實際上卻在夜裡殺害了守住關卡的民.兵,放那群喪心病狂的人入山屠村。
他們帶走了薩林鎮祖輩留下來的財富,每家每戶,全部洗劫一空。
莫桑在鬥爭中受傷,留在了鎮裡。
鎮上僅存活下來三十人,因為發生交火時,他們全在歌明特萊市打零工。
沒有人知道,薩林鎮的慘劇是誰造成的。這三十人如何也想不到,出賣他們的是竟然是莫桑。
他們看見一身警服倒在血泊里的莫桑,痛苦之中,又無比感激對方為了守護鎮子的付出。
莫桑不想死去,所以接受了他們的救助,在養傷的這段時日,良心遭受了巨大的譴責,不管是牙提賈家族、盧錫集團還是布切爾家族,他再也不能平靜的看待他們三者的關係了。
每日處在自責與痛苦裡的莫桑並沒有直接離開薩林鎮,與那三十人一起,幫助他們一起埋葬了村民和警.察。
當時盡心照顧莫桑的女人,愛上了這個叫做『那達措』的善良警官,而她在兩年後也正式成為了那達措夫人。
莫桑拋棄了過去富足安逸的生活,改頭換面地留在了薩林鎮,牙提賈和布切爾家族都以為這個帶隊的工具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