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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謝知南走神的時間裡,兩人合奏獲得了在場的紛紛鼓掌,不少人舉著手機錄了視頻發布到外網上,收穫點讚。
彈奏鋼琴的老人起身走到遲意身邊,牽起她又白又小的手準備親吻,渾濁的雙眼在看見遲意中指上戴著的鑽戒時瞬間明亮起來。
他對著戒指虔誠的獻上一吻。
「祝福你,請好好善待它。」老人對遲意低聲說道,「希瑞夫雪鑽是阿洛塔的國寶。」
遲意垂眼看向戒指,然後將小提琴還給法國少女。
兩人擁抱著互相誇讚道別,她便走向人群後面的青年。
拉完琴的遲意眼睛亮晶晶的,走到橋上轉過身,執拗地盯著謝知南。她抿著嘴角,眼中卻藏不住清澈的笑意。
謝知南不知她在想什麼。
看起來跟上台表演得了小紅花後的孩子回到家裡想得到家長誇讚一樣,許是被遲意眼裡純粹的笑意打動,他朝遲意的方向走了兩三步。
遲意嘴角牽了牽,似乎想說什麼卻沒說,偏頭朝他燦然一笑。
這就是光吧。謝知南落在台階上的腳步停下,從她乾淨的眼眸和笑容里明顯感受到了一股力量,這就是光吧。
遲意見謝知南站著不動,好奇地走上前,「怎麼了?」
謝知南墨鏡後的雙眼恢復平靜,過了橋,沿著河邊的街道走去。
遲意跟在他身旁。
謝知南道:「彈得不錯。」
我就問!!!還有什麼比得到暗戀對象的誇讚更開心的!!?
遲意興奮地在原地轉起了圈圈,內心瘋狂:yes!!!
他誇我了,他終於看到我了,他個大豬蹄子終於看到我身上閃爍的光輝了!!!
謝知南安靜地看向在路邊轉圈圈引人圍觀而不自知的女人,漂亮的不真實。
隨著歡快的動作,遲意脖頸上的抓痕顯露出來,謝知南眉頭皺了皺,而遲意顯然還沒注意到用來遮蓋傷痕的長髮披到了背後。
「走了。」謝知南朝她喊道。
遲意尷尬地捂住臉,她做什麼了?為什麼要大庭廣眾之下轉圈圈?尷尬地想投江——不過這河多半淹不死她,而且水髒!
兩人一前一後地往前走,路過一家售賣各式絲巾的店鋪。
謝知南率先走了進去,似不需要回頭就能猜到遲意會跟上。
他隨手選了一條絲巾遞了過去。
遲意驚訝的仰頭看他,這是她不走劇情就能有的待遇?
大墨鏡擋住謝知南臉上的情緒。
遲意沒辦法從他臉上察覺出什麼,他為什麼無緣無故送東西給自己,進展有些快吧?
謝知南皺眉,她盯著自己在想什麼?
遲意嬌羞道:「我不喜歡紅色。」
謝知南跟營業員用阿洛塔本地語言溝通後,拿了一條粉色的。
遲意嬌滴滴地搖頭,自己走過去選了一條淺綠色的絲巾。
結帳時,頭上戴著黑色面紗的店家和店員看見了遲意脖子間曖昧的痕跡,連忙低下頭,語氣沉重的嘀咕了幾句,再也不看遲意。
遲意聽不懂阿洛塔本地話,看著謝知南嘰里呱啦的和店員交談。
從店裡出來後,她驚訝地問:「你還會阿洛塔話?」
謝知南沒有回答這種問題,看向她拿在手裡的絲巾,「繫著。」
遲意扭頭看向長街兩旁黃土堆砌的矮樓,這種房子在風谷很常見。
路邊時而走過的阿洛塔當地女性,衣服皆是同樣的款式,裹著及地長袍,頭披紗巾,全身上下只露出一雙眼。
所以謝知南讓她繫著時,遲意拒絕了他的提議。
謝知南又輕輕皺了眉,垂眼望向無動於衷的人。
謝知南就站在遲意對面,兩步遠的距離,遲意很難不去亂想——謝知南在偷看自己!
謝知南摘下墨鏡,視線掠過遲意脖頸間幾道紅印子,微皺著長眉,有些無奈的看向她手裡隨風飛舞的紗巾。
遲意白皙的小臉,被他冷清的眸子看得一頓發燙,連忙底下腦袋,落出一截漂亮的天鵝頸。
「繫著繫著。」她害羞道。
隨手將紗巾系在了手腕,陽光下跟牛奶一樣白皙的腕子掛著淺綠色的紗巾,真好看!遲意得意地在謝知南面前揮了揮手腕。
淺綠色的紗巾與午後的陽光作伴,燦爛飛舞,流動的綠色被光線照的夢幻透明,往下輕飄飄的墜落。
遲意隔著如夢似幻的紗巾望向了謝知南的眼睛。
謝知南面若冰霜,雙目冷沉的像一池黑水。
她也下意識想起一件被遺忘的事——那晚央書惠手腕也繫著一條絲巾。
遲意茫然無措地看著謝知南,又怕被他瞧出端倪,連忙將腦袋垂地更低。
她害怕謝知南覺得自己在模仿央書惠的習慣,更害怕謝知南認為自己跟私生飯一樣偷看他與央書惠的私下相處。
謝知南俊臉清艷,朝她走近一步,伸出手將系在她手腕的紗巾解開。
他音色清冷,略微低沉的說道,「在阿洛塔,女人手腕繫著紗巾會被認為是死了丈夫的。」
「啊?」遲意聞聲抬起頭,嗅到一抹淡淡的海鹽檸檬香。
緊張地看著面前的人,遲意臉紅的冒汗,不知是給太陽曬的還是羞的,薄臉皮越發的紅。
謝知南拿著紗巾走到遲意身後,撩開她海藻般柔軟的長髮,肩頸身段都漂亮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