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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妥當擺放的畫冊不同的是,黎柏暉扭曲倒在地上的身體。
姜葡萄站起來,用腳尖踢了下黎柏暉的臉,見他毫無反應,放棄了再給他補一針的想法。
黎柏暉的心理診所位於這一片鬆散街道的最裡面,附近的幾家店都隔得很遠,周圍更多的是綠化,這本來是黎柏暉為了隱藏自己的地方,此時倒是方便了姜葡萄。
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只要不是有人故意來到這裡,那麼發生了一些動靜,也沒人能夠聽得見。
姜葡萄在黎柏暉的辦公室翻找,果然在他的辦公桌下面發現了繩子,這是黎柏暉原本準備用來綁姜葡萄的繩子。
拿起繩子,姜葡萄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他把黎柏暉拖到了椅子上,將他擺成坐著的姿勢,用繩子將他牢牢綁好,連雙腿都綁在了一起,獨留兩隻手臂是分別綁在兩側椅子扶手上的,還只綁到了手腕,雙手都是露出來的。
這地方連監控都沒有,更談不上需要銷毀監控錄像,姜葡萄抬起手,把小天才電話手錶上面的錄音關閉。
前面的那些錄音已經足夠了,剪掉他說話的部分,足以證明黎柏暉是一個情緒不正常又充滿攻擊性的精神病人了。
做完這一切,姜葡萄又繞著房間的牆壁走了幾圈。
他在找黎柏暉藏動物的地方,既然黎柏暉上次在這附近扔的動物屍體,那麼他藏動物的地方也應該在這裡。
姜葡萄一個個仔細翻找那些百寶格,在架子之間摸索,終於摸到了一個縫隙,用力一拽,一片百寶格竟然被拽了出來。
這是一處隱形門,門上塗著和牆面一樣的漆料,上面的百寶格和周圍牆面上的百寶格渾然一體,要不是摸到了一點縫隙,肉眼真不一定能發現。
姜葡萄看著門後黑漆漆的一條向下的樓梯,走了進去。
這是一處地下室,雖然外面的門建得十分隱秘,但這地下室卻很粗糙,牆面都是未裝修的毛坯樣式。
姜葡萄摸索著走到了最下面,找到燈光的開關打開,燈光瞬間亮起。
面前又是一扇門,這次的門與普通的門也很不同,這回不僅是門上,就連面前的牆壁上,都貼滿了隔音的材料。
姜葡萄若有所思,看著門上從外鎖上的門鎖,乾脆將門鎖打開,一把拉開了這扇門。
門一拉開,就傳出了一連串的狗叫,叫聲此起彼伏,數量應該不少。
他照舊先找到燈光的開關,開燈後才看清了房間裡面的東西。
姜葡萄漆黑的瞳孔驟縮,入目便是幾具小小的、從牆頂棚吊下來的屍體。
貓的屍體。
同時他聞到了很濃郁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從房間裡的四面八方瘋狂湧入鼻端。
姜葡萄走進了這間房,視線從吊著的幾具小屍體離開,看到了四周擺放的鐵籠子。
籠子裡面關著的全都是寵物貓、狗,大多數品種名貴,本該是親人的性格,此時一個個嘶吼著、咆哮著,目光充滿戒備和懼怕地看著姜葡萄。
這些貓貓狗狗,一邊擺出兇狠的模樣,一邊不停往後退,身體還在發抖,分明是怕到了極點。
它們大多數身上都有傷,大大小小什麼樣的都有。
鐵籠旁有一張寬大的木桌,上面擺滿了作惡的工具,砍刀、鉗子、電鋸、長錐什麼都有,上面滿是沉澱、乾涸的血跡。
「這就是你所說的……扼殺嗎?」
姜葡萄低聲喃喃,雙眸里的壓抑越來越濃郁。
他深吸一口氣,任由地下室里摻雜著腐爛、血腥味的臭氣進入到他的五臟六腑。
姜葡萄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走出房間,又緩緩關上了門。
他慢吞吞地走出了地下室,坐在沙發上,托著下巴看著黎柏暉,他在等黎柏暉甦醒。
他改主意了,他要黎柏暉在清醒的時候,沒有麻醉劑效果的時候,真切地感到悔過。
與此同時,封煜給姜葡萄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接。
不僅是封煜,姜聽硯也發現了姜葡萄不接電話。
他們一個是姜葡萄的愛人,一個是姜葡萄的親人,都在吃飯的時候發現了姜葡萄的不對勁。
只是他們不打算將這不對勁擺在明面上詢問,打算慢慢引導,所以才沒有一直追問。
分別後,封煜一開始是給姜葡萄發了幾條微信,微信一直沒有得到回覆,他才又打了幾通電話,同樣沒有人接聽後,他立刻起身往外走。
姜葡萄不會莫名其妙不回封煜的微信,事實上,凡是封煜發過來的微信,姜葡萄從來都是秒回的,但也不排斥一些在洗澡之類的客觀因素,所以封煜才又打了電話。
電話也沒有人接。
封煜長眉緊皺,立刻出發,趕去了姜葡萄的家。
他剛到姜葡萄家樓下,就看到了從裡面匆匆跑出來的姜聽硯。
兩個人遇到一起,對視一眼,紛紛拿出手機打電話,派人去找姜葡萄的蹤跡。
掛了電話,封煜與姜聽硯對視,兩個人的視線里都有些譴責,隨後又一起別開視線,眸中的譴責變成了自責。
「封煜,我想你應該認識黎海程。」
黎海程就是黎柏暉曾經的名字。
「認識。」封煜脊背挺直,整個人站在原地,渾身緊繃,像一桿蓄勢待發的槍。
「如果葡萄因為黎海程出事……我一定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姜聽硯說道,目光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