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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上兩把槍被警察沒收,楊翠新被五花大綁推至被告席。事先,楊翠新將兩萬大洋送給委託律師,並告之擺平此案。
法官滿臉威嚴,手敲堂槌三下開庭,只見他一本正經地說道:“今審理被告楊翠新所欠債務六年未還一案——檢控官,你還有要指控的證人證詞嗎?”
檢控官平淡地回道:“沒有。”
法官接著說:“下面,由警察為楊參議鬆綁!”
此時,全場座無虛席,鴉雀無聲。楊翠新看到旁庭上坐著日本人,氣不打一處來,他兩眼瞪著日本人。
法官問:“被告楊翠新,你可知持槍闖入法庭違法嗎?”
楊翠新用手摸著被繩索勒疼的手腕,笑說道:“犯什麼法?那是自衛的東西,我又沒用它!”
律師起身為其辯護:“法官大人,楊參議每次到省里來開會,都是持槍而來持槍而去,法庭上沒有明文規定參議員不可持槍進入法庭!”
大家聽後,審庭內一片譁然。
法官緊捶堂槌說道:“此事先擱一邊兒……我再問被告,你可有六年前借九台楊老六三萬七千塊現大洋,至今未還一事?”
楊翠新用眼掃了一下原告席位的楊老六,很穩重地說:“確有此事,我不是不還,暫時還不是還的時候。”
法官問:“你什麼時候還?”
楊翠新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現在沒有!等打敗日本人就有了,我還會多給他些。”
場內譁然。
“嗙……嗙……嗙……”法官敲完堂槌問道:“三萬七可不是小數目,你借這麼多錢幹什麼用了?”
楊翠新靈機一動,很直率地說:“這點哪夠,我借了十萬購置軍火,打土匪呀!打完土匪再打小日本!這不都接上了嗎?”
全場譁然,在座的日本人氣得吁吁喘。
律師起身說:“法官大人!自古來借錢還錢,不要問借錢幹什麼,這是與法庭訴訟的本案無關的話題。”
檢控官起身說道:“私購軍火一事與原告訴詞吻合。”
律師嘲諷般地問道:“法官大人,假如您的公館被搶了,又被人放火燒了,您應該追究誰?”
法官直言不諱地說道:“將縱火犯搶劫犯繩之以法!”
律師胸有成竹地說道:“法官大人,您想想,不要說楊參議,就是在座的每一位,誰願意被人欺被人搶呢?他總不能看到劫匪來,打開大門放糧,把財產拱手相讓,任鬍子為所欲為吧?購槍實屬自衛,保衛屯民的利益,至於債務是另一瑪事。”
法官有所慍怒:“今日到此,休庭!”
第二天辰時,法庭仍座無虛席。法官敲了幾下堂槌,嚴厲地問道:“被告楊翠新!你所欠楊老六的債什麼時候還?”
楊翠新果斷地回道:“如果法庭當今立斷,需了此案,我願將九十垧地質押,劃給債權人,您看如何?”
全場沉默。
法官臉露喜色,忙問:“原告楊老六,被告楊翠新願將九十垧地歸你所有,如何?”
檢控官起身說道:“地為國土,為滿洲帝國之地,豈為個人財產,劃地賠償不符國情。”
楊翠新向檢控官怒斥道:“天大之笑談!司馬錯曰;欲富國者,務廣其地,欲強兵者,務富其民,欲王者,務博其德,三資者備,而王隨之矣。古人德音在耳,吾正為強屯富民鞠躬盡瘁,造福千秋。自古炎黃子孫以地而耕,奉交官糧,地為官府,誰來種?種者農人也。官人有地無官耕地,怪哉!”
全場譁然而大笑。
法官遏制道:“反對無效!”
楊翠新接著說道:“不管你有效還是無效,我要說;地是中國的土地,與外國人無關。中國的土地上,絕不允許外國的豬在這片土地上亂拱,再拉屎!誰給他的特權都要收回來,直至把他們打出中國去!”
日本人聽了大怒:“臊嘎……楊翠新!你的良心大大地壞了,你與日本帝國對抗,並不友好親善,圍攻東縣,大打皇軍,你的同盟打死榆齊日軍數百人,這些罪過都要你來承擔。你罪難赦,死了死了地!”
楊翠新說:“放你娘的狗屁!只有你們等死!”罵完的楊翠新心裡痛快,他從中也知道了少一槍的人馬和蒙古人擊敗了日軍。
記者們高舉相機,照向楊翠新和狼狽的日本人。
法官連敲堂槌,平息了審庭內的喧譁。
原告看到此情,高聲說道:“法官大人,我願接受賠償九十垧地。”
法官宣判如下:“經法庭調查,在位的國民參議和滿洲帝國合議,特宣判為;免去楊翠新吉林省國民參議員,削職為民。收繳槍枝彈藥,歸國庫所有。所欠楊老六的債務,以地九十垧償還,當庭立據為憑,債務人簽字劃押,法庭加蓋公章。楊翠新反擊劫匪的年代中,所欠村民的債務自行償還,此宣判經滿洲帝國合議有效,已審批定案,經法庭終了。”
吉林滿洲法庭
民國二十一年農曆三月十九
此宣判結束,楊翠新病倒長春,心如堵石,胸中憋悶,茶飯不思,日見消瘦。家人聞之,陳瓔與長子楊永清速趕長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