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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璇的話一字不差的落在周圍軍士們耳中,一名十夫長“鏘~”拔出長刀,朗聲道:“願隨女侯同保水源——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水源上空迴蕩著激揚的呼喊。
大營兩側,騎兵開動,揚起漫天塵土。半島並不盛產戰馬,不論十高句麗或百濟,騎兵數量都遠不如秦晉兩國;朴正元特地調派了兩千騎兵給李濟恩,以保證南線阻擊的力度。
轅門前,李濟恩抬起頭,望著那支橫插在長杆上的羽箭,喃喃道:“安德宗的女兒,哼哼,有我李濟恩在此,區區數千殘兵,還能堅守到幾時。”
“大人,看,北方!”傳令兵飛奔而來,指著大營背後丘陵大喊。
李濟恩和一眾將官轉身望去,丘陵腳下,一道黑色長龍正疾速朝大營靠近,沒有旗幟,沒有番號,人數約有數百,不像是半島上的任何一支軍隊。
“斥候前去探明來路,輕騎跟進,若是百濟地方守軍,就地殲滅!”李濟恩也是久經戰場的慣將,幾道軍令乾脆利落,斥候騎兵當即分頭開拔。
“大人!”充當斥候的朴太賢跑到蒙佐跟前,道,“高句麗人正在晨練,五千鐵甲步兵全部在大營正面,兩翼只有騎兵;不過他們好像發現了我們,有斥候輕騎正疾速趕來!”
蒙佐放眼一望,喝道:“滿樊,鐵面!”兩員戰將跨上一步待命。
“各帶三百人,找准那兩隊輕騎,給我一個不留的收拾乾淨!”
“嗨!”滿樊鐵面應聲而去,兩支步兵悄悄奔離本隊。
“寸英!”蒙佐一指那一隊迎面而來的高句麗斥候,道,“看你的!”
“嗨!”寸英從身後摘下短弩,手一揮,三十名神射手緊隨其後,往四下散開。
“來者何人!”高句麗斥候用高句麗話大聲問道。
“他們說什麼?”蒙佐回問朴太賢。
朴太賢嘴角一動,道:“高句麗人罵我們是雜種。”
“娘的!”蒙佐長刀在手,怒道,“寸英,還等什麼!”喝聲下,人墜馬,轉眼間,那五六名斥候已被幾十支利矢牢牢釘死在地上,只剩下幾匹戰馬在原地蹦達。
遠處的高句麗騎兵顯然看到了這一幕,驚呼著發出警報;然而迎接他們的,是滿樊和鐵面的兩支伏兵。這兩百餘名騎兵面對的是秦國最精銳的野戰部隊,在強弩和長刀的雙重打擊下,尚未發揮騎兵衝刺的威力,就已被全數殲滅。
秦軍對戰馬有著特殊的感情,戰鬥剛剛結束,寸英便立即帶領一隊戰士接收了兩百多戰馬,搖身一變,步兵成騎兵,跟隨主力向南挺進。
第 四 章 會師水源(下)
“嗚~~~”號角聲起,上千高句麗騎兵在大營外集結,鋪開陣勢,朝秦軍掩殺。
“今天就讓他們開開眼界!”訓練有素的秦軍化作四支,蒙佐、滿樊、鐵面三路步兵結成三把黑色鐵錐,插向平鋪橫衝的高句麗騎兵大陣,而寸英的弓騎隊則由西往東南奔殺掠陣,狙擊對手將官。
“轟~!”兩軍接陣。
“砍人留馬!”蒙佐令下,秦軍將士一個個雙手握刀,專砍高句麗騎士的腿,頃刻之間,數十人落馬。馬步皆通的秦軍戰士紛紛躍上敵人的戰馬,掉頭衝殺。
滿樊率領的一路在混戰中顯示了強大的戰力,這些銳士營的戰士擁有強悍的單兵作戰能力,未幾,便人人搶到一匹戰馬,只有成為騎兵,才能將秦軍戰力發揮到極至。只兩次衝鋒的功夫,高句麗頭一支千騎隊的戰馬便換了主人,近一半的秦軍搶得馬匹,開始對第二支千騎隊發起衝擊。
“殺!”高句麗人素來以悍勇聞名,千騎大陣依次排開,結成長蛇狀向黑色大潮反撲。
“鳥~!”跨上馬背後,出身遼東的秦軍銳士便紛紛暗自開罵——高句麗戰馬個頭瘦小,體形只與遼東燕山馬的馬駒相仿,腿短步子小,跑起來一顛一顛,好似騎驢。秦軍法令嚴明,那些沒搶到戰馬的秦軍步兵只能跟在一旁強忍不笑。
“轟~!”兩支騎兵對撞,高下立見,甫一交鋒,落馬的竟都是紅色皮甲的高句麗戰士。無主的戰馬立刻被秦軍步兵接收,掉頭又成一支騎兵。儘管士頭一次駕馭矮小的高句麗戰馬,但天生騎士的秦軍戰士很快適應了胯下的小個子 馬,迅速組織起隊形,在百騎長的指揮下分進合擊,絞殺已經被衝散的高句麗騎士。
大營中的李濟恩見騎兵陷入危急,已顧不上去想對手的來歷,連忙調動大營正面的鐵甲軍團——手持長兵的鐵甲步兵大陣天生就是克制輕騎兵的利器。
“走,該我們出陣了!”箭塔的上的安璇當機立斷,放下軍令。
“轟隆隆~”水源北門緩緩拉開,換上銀色鎧甲的安璇一馬當先,率領守軍向高句麗鐵甲大陣的背後發起衝擊。
“百濟人不足為慮,那支黑軍才是真正的對手!”李濟恩看得很準,安璇的人馬充其量只能起到騷擾的作用,所以他只留下一千鐵甲軍斷後,其餘主力全部開拔向北,迎戰黑軍。
騎兵本不是高句麗軍的強項,幾番衝殺,紅色騎兵開始潰退,更多的秦軍奪得戰馬,戰局從開始的黑步對紅騎,轉變成了黑騎對紅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