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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心隨劍走,其招自現——話音落,張凝風又進招了!
“好快的劍!”唐宿崴還未來得及去想自己是否真的有些膽怯,張凝風的劍已然刺到,情急之下,雙手交錯,借一對精鋼護腕之堅,狠狠砸向沿著詭異路線刺來的軟劍。
“先生失態了呢!”張凝風的笑聲迴蕩在昏沉沉的屋裡,劍如蛇走,竟是虛招!唐宿崴撲了個空,一個踉蹌方才站穩,大怒,右手猛甩,三枚暗器激射而去。面門、肩膀、心口,三枚暗器各取一處,務要張凝風首尾難顧。
“叮!”軟劍盪開了射向面門的那枚暗器,正要順勢往下抹去,豈知餘下兩枚暗器突然變向,一取咽喉一取下陰,陡然間變得陰毒無比!
“唰啦!”軟劍鋒刃倒轉,在張凝風身前劃出一個閃亮的半圓,重重的砸在射向下陰的那枚暗器上!燈下黑——軟劍守得住周身,卻顧不上握劍的手,眼看第三枚暗器就要擊中手背,張凝風絲毫不亂,五指一松,劍身倒起,握在手裡的劍把就勢脫手,“砰!”一聲正中激射而來的暗器。暗器被彈飛,軟劍又被相撞之力送回了張凝風手中。張凝風暗叫萬幸,此招極險,唐宿崴的暗器上又抹了毒,一旦失手,只怕自己已然命喪當場。
“居然能連破兩記殺招!”唐宿崴的面色變得凝重起來——張凝風不急不緩的跟自己周旋,難道是在等待援兵?他不會無緣無故的跟自己反目,要殺自己的人只能是雲開;雲開要對付自己,便不可能只派他一人前來,這一定是個陷阱!
張凝風仍舊好整以暇的站在那兒,他不急,一點都不急,正如唐宿崴所料,他確有幫手,與寸英相比,唐宿崴是絕佳的切磋對手,他很清楚,兩人的功夫只在伯仲之間,沒有三十個來回決難分出高下,正好藉此機會好好領教一番神秘唐家的絕學。
“先生可想知道我為何要跟你翻臉?”張凝風又拋出了那個老問題,或急攻,或停頓,或相激,或不屑,劍道之爭亦如用兵之道,運用之妙往往比實力高下更顯威力。
唐宿崴冷哼一聲,道:“方才你不是說過,大人忌憚我唐家,過河拆橋!”
“哈哈哈!”張凝風大笑起來,“大人忌憚你與我何干,我張凝風豈是任人擺布的一條狗!”
“哼!”唐宿崴冷冷的望著他,灑脫、淡然、傲慢、不羈,統統掛在張凝風那張英俊卻又讓人倍感坦誠的面龐上,這樣的神情,足以殺死萬千少女。
張凝風伸出二指,在劍身上輕輕一彈,道:“原因很簡單,我也忌憚你。”
“哈哈哈!”這回輪到唐宿崴大笑起來,原來忌憚也能成為殺人的理由。
“忌憚當然能成為殺人的理由,有時候行事低調更讓人反感呢!”張凝風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道,“我巴陵幫要在南中做買賣,一個江陽幫不夠,難道還要看你唐家的臉色?你唐家得的好處太多,怎麼著也該吃點兒虧被人暗算一把吧?哈哈哈!”
“要我吃虧被暗算容易,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話音落,唐宿崴身形暴漲,雙臂如大鳥般展開,數道勁風自掌中出,唐家殺手鐧之——佛光普照!
“照天不照地,幽府修羅心!”張凝風口念劍訣,人劍遊走,佛光普照下竟不得其蹤!
“佛光普照,看你何處遁形!”以足為軸,以身為翼,唐宿崴整個人旋轉起來,掌中銀芒道道飛旋,在半空結成數個大圈,將昏沉沉的屋子照得透亮,各種暗器不停的從銀色大圈上激射而出,死死咬住張凝風的影子。
“修羅一出,萬佛無光!”張凝風暴喝一聲,劍名修羅,脫手而出!
“光明聖佛,豈怕爾幽府修羅!”唐宿崴雙臂一振,兩掌齊出,朝軟劍轟去!
“你中計了!”張凝風冷笑著,撒手一劍只是幌子,俯身掠去的那一腳,才是真正的殺招!此時唐宿崴仍在半空中,一旦被他偷襲掃中,便是人毀骨折的下場!
“小子,要是讓你看穿心意,我唐宿崴也就白活這四十年了!”唐宿崴以掌帶劍,十指化鉤,重重轟在軟劍上,只見那銀色的劍身突然從中凹了下去,扭曲到極限時猛地反彈,“啪!”的抽在唐宿崴的精鋼護腕上。唐宿崴“哈哈”一笑,凌空的雙足突然往下探去,足尖正點在張凝風橫掃過來的腳面上,再度借力而起,整個身子盪飛開去。
“不好,他要跑!”上借劍勢,下借腿勢,張凝風立刻明白這是唐宿崴以進為退之計!
“晚了!”唐宿崴的佛光普照也是幌子,他不願跟張凝風分個你死我活,更不會繼續糾纏等來張凝風的援兵,唐家絕學除了暗器、用毒、用刑之外,還有一項便是逃跑!
“想跑,沒那麼容易!”張凝風還沒玩夠,右足點地,一個起身接住半空中的軟劍,朝唐宿崴背心狠狠刺去。唐宿崴的身子已經轉過一半,此時正側對著張凝風,忽聽身後劍風大作,來不及細想,撒手就是一把暗器,一頭撞向左側的窗戶。張凝風故伎重施,五指鬆開,軟劍脫手,穿過激射而來的暗器雨,直取窗前那片黑影。
“嘩啦!”唐宿崴奪窗而出,卻沒能躲過張凝風的飛劍一擊。下落時,只覺肩頭一陣劇痛,閃身竄進一條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