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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練和輪胎備胎交換了一下眼色,點了點頭。
「啊對了。」仙音忽然開口說道:「還有一件事情我差點忘記了。」
這個女孩看著陳小練:「為了感謝你之前為我做的一切,以及你即將為我做的一切。我要好好的感謝你一下。」
「嗯?」陳小練一挑眉。
「很簡單,你讓我看到了那件東西,還讓我拿在手裡把玩了一會兒。」仙音緩緩道:「這是我家族一直夢寐以求的事情。所以,作為感激,我要報答你們。那麼……我的報答就是,三位先生,你們每個人都可以在這個博物館的儲藏室里,挑選走一樣你們喜歡的東西……當然,只限於擺放在架子上的,那些鎖在柜子里的不行,那些東西是家族的珍品,我沒有權力太草率的送人。」
陳小練愣住了。
每個人隨意挑一件?
這個手筆可不小了。
雖然可能那些鎖在柜子里的東西價值更高。
但是只擺放在架子上的那些東西,恐怕也不便宜啊!
別的不說,就是那個乾隆年的青花大盤,價值就絕對是七位數的——如果是官窯的話。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陳小練看了看這個女孩。
「一個貴族,從來不會對給予自己幫助的人太過吝嗇的。」仙音搖頭:「我當然不是在開玩笑。」
「那些東西可都不便宜。」陳小練笑了笑。
「那就隨意挑吧。你們應該會對這些來自東方的瓷器很有興趣吧。」仙音笑眯眯的看著三人。
陳小練一挑眉——他有些猜不透這個女孩的意思。
也許只是純粹的謝意,也許有別的深意?
不過陳小練想了想……
不拿白不拿!
都是自己國家的文物,鬼知道是怎麼落到這些老外手裡的。
一人拿一件而已,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如果不是因為對方是仙音,陳小練甚至想把這裡的瓷器全部都一鍋端了呢!
輪胎和備胎自然更不會客氣,他們兩人隨意在架子上各自那了一件瓷器。
輪胎拿的就是之前陳小練看過的那個乾隆年的青花大盤。而備胎則那了一個粉彩的瓶子。
陳小練看了一下底部的款:康熙年的。
——這些東西不會都是從圓明園裡搶出來的吧?
陳小練一點負罪感都沒喲。
他走到了架子旁看了一圈,原本打算拿一個耳瓶的。可忽然眼神一轉,落在了另外一件東西上。
是那把老式的雨傘。
不知道為什麼,這把看上去好像沒有任何特殊之處的老式雨傘,落在了陳小練的視線之中,忽然變得與眾不同起來。
而且……陳小練甚至隱隱的感覺到了有一絲奇怪的氣息。
危險?
不,似乎不準確。
就如同你手裡拿著一把你從來沒接觸過的極其鋒利的刀。
你能感覺到它本身的危險程度……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奇特了!!
可……這僅僅是一把老式的雨傘而已。
黑色的傘布雖然沒有爛掉,但是相比也不會多結實,尤其是傘的骨架都已經生鏽了。
鬼使神差的,陳小練忽然伸手,把這把雨傘拿了下來。
「你說過只要是架子上的都可以。這把傘可以帶走麼?」陳小練看著仙音。
仙音仿佛也愣住了,不過她略一思索,就點頭:「當然可以……不過,你確定要它麼?而不是挑選一件你們國家的瓷器?」
陳小練直接把傘抓在手裡,淡淡笑道:「不了,我覺得我和它挺有眼緣的。」
輪胎和備胎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陳小練。
此外,那個安布勒也用略微奇異的目光打量著陳小練。
有珍貴的瓷器藝術品不要,卻選擇一把老舊的雨傘?
「那麼。我們上去吧。我的休息室里,剛好煮了熱水。我可以弄一些紅茶。」
安布勒淡淡一笑,轉過身朝著電梯走去。
……
博物館一樓左側的休息室里。
安布勒轉身去拿茶杯。
仙音介紹道:「安布勒是為我父親工作過的人,他懂得一些藝術鑑賞,我父親去世後,他就一直在這個博物館工作,可以說,他是這裡的館長兼管理員。我小的時候,他還教過我油畫。」
「就是你畫室里的那些?」陳小練隨口問道。
「是的。可惜……後來安布勒告訴我,我沒有繪畫的天賦。而我接受了他的說法,於是把時間和精力轉移到去做別的事情上了。」仙音點頭道:「不過,安布勒的畫很不錯。我雖然不會畫,但是至少學了幾年後,還是懂得一些鑑賞的。可惜他的性子很保守,不肯去宣傳自己,也不喜歡在畫家的圈子去交際。我甚至提議過,由我出錢幫他舉辦畫展,但是他卻拒絕了。
他仿佛最大的興趣,就是留在這個小博物館裡,守著館裡的那些藝術品,過平淡的日子。」
陳小練嘆了口氣,看著安布勒的背影,這個瘦高的中年男人正在泡茶,陳小練笑道:「做隱士也沒什麼不好。」
一旁的輪胎忽然道:「隱士?你是說陶淵明那種?」
陳小練笑了:「你還知道陶淵明?」
「拜託,我至少也上過中學吧。」輪胎笑了笑。
安布勒忽然轉過身來,看了一眼陳小練,然後微微一笑:「多謝你們的讚美了。居然把我和陶淵明做比較。我不認為我和那位偉大的詩人相比有什麼可比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