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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開口說話的,卻不是陳小練了,而是一直沉默不敢開口的旗木西。
這個女孩怯生生的開口,低聲道:「團長,你說的,不會是……傳說之中,佛祖座前的長明燈吧?」
「佛祖?」夏小雷驚呼了一聲。
輪胎則眯著而眼睛看向了陳小練:「佛祖?就是『那個』佛祖?」
「嗯,就是『那個』佛祖。」陳小練哭笑不得的回答。
佛祖座前,長明燈!
第四百二十四章 【一無所有】
杭安市第X監獄。
高大的院牆上還有鐵絲網,街道很僻靜。
這是一個午後,天氣不算太好,天上沒有太陽,只有灰濛濛的雲彩。
鐵閘門旁,一個小鐵門被打開,兩個穿著制服的獄警走了出來,走在他們身後的,是一個消瘦的中年男人,只是頭髮卻已經花白,臉色滄桑,仿佛寫盡了人間的悲苦。
一個很簡單的帆布包,還是好些年前的式樣,一雙球鞋,灰色的褲子,灰色的上衣。
獄警對這人交代了兩句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轉身回去,小鐵門關上。
馬路對面大約五十米外,一棵大樹下。
天烈蹲在那兒,手裡夾著一根香菸,用冷漠的眼神看著對面監獄門口發生的一切。
男人走了幾步,回頭望了望監獄的大門,又看了看街道兩側空蕩蕩的……他才長長吐了口氣,眼睛裡的希望之光才一點一點的湮滅,最終,他邁步沿著街邊走去。
幾百米外,有一個公交車站。
天烈踩滅了煙,一言不發的跟在男人的後面,他神色冷漠。
公交站台上有人,看見男人的到來,看見他肩膀上的帆布包,和如同民工一般的打扮,都仿佛意識到了什麼,下意識的往邊上讓了讓。
整個過程,天烈一直站在幾米之外,冷漠的抽菸。
公交車到來,男人隨著人流上車,天烈踩滅了菸頭,跟著走了上去。
這並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車上似乎也沒太多的人,天烈一手抓著扶手,和全車人一樣,身子跟著汽車的顛簸來回搖擺,只是一雙眼睛,卻始終冷冷的看著那個男人。
甚至,期間有一個眉眼鬼鬼祟祟的男子,假接剎車的時候,故意在那個男人的身上靠來一下,天烈也只是眯了一下眼睛,冷眼旁觀。
鬼鬼祟祟的男人很快就下了車。
天烈心中嘆了口氣。
……
中學的後門那條巷子裡,天烈一言不發的跟著男人後面行走,使用保持著十多米的距離,那個男人似乎有些激動,腳步也變得快了一些,走到了學校的後門,看著兩扇半開的鏽跡斑斑的鐵門,男人低頭走了進去。
學校後門裡,那間陰暗的平房前,男人看著門上的鎖,他眼睛裡的光芒似乎一下子就全部消失了,焦急的在門口轉了一圈,然後又湊上去扒在門縫和窗戶上往裡看了好久。
天烈抱著膀子站在學校後門的鐵門外,又從煙盒裡抽出了一支煙。
他抽得很用力!
十幾分鐘後,男人失魂落魄的從學校後門走了出來,因為情緒低落,並沒有察覺到站在鐵門旁冷眼看著自己的天烈。
看著男人步履蹣跚的朝著巷子外走去,天烈扔掉了菸頭,邁步再次跟了上去。
天色黑下來的時候,街道上已經漸漸的人多了起來,男人失魂落魄在街道上行走,天烈平靜的跟在後面,不緊不慢。
終於,在一家擺在路邊的大排檔旁,炒菜的油煙氣撲面而來,天烈看見那個男人忽然站住了腳步。
他走了過去,坐在了大排檔的一張空桌上。
菜只點了兩個,一葷一素,酒卻要了兩瓶,白的。
天烈站在馬路對面,站在一家理髮店的門口,坐在台階上,又摸出了煙盒,卻發現煙已經抽光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那個男人自斟自飲,菜幾乎沒動幾口,酒卻很快的下去了一瓶多。
臉開始變得漲紅,動作和眼神都遲緩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這個男人忽然抱著頭嗚嗚的哭了起來。
馬路對面的天烈握緊了拳頭。
半個小時後,最後一瓶酒也見了底。他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理所當然的,被一個臉上帶著社會氣,穿著短袖,胳膊上還紋了身的店員攔下買單。
更理所當然的,男人摸了摸口袋,翻遍了自己的包,也沒有找到一毛錢。
天烈絲毫沒有意外——在公交車上,當那個鬼鬼祟祟的傢伙在男人身上靠過去的時候,天烈就明白了。
之後很快就上演了一場戲碼:
原本還帶著笑容的店裡夥計,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酒醉的男人大聲叫嚷自己的錢包丟了。
兩個店裡的人都圍了過來,其中一個負責在爐子錢燒烤的男人,滿臉橫肉,叫嚷著「吃霸王餐吃到老子頭上了」的話。
開始是推推搡搡,酒醉的男人雖然很憤怒,卻依然還沒有太過激的反應。
當兩個店員為了搜錢,而強行打開男人的帆布包,把裡面的東西翻了個底朝天,還有厚厚的一摞信也被拆了開來的時候……
酒醉的男人忽然就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爆發了!
他哀嚎一聲,猛然跳了起來,消瘦的身板朝著那個蹲在地上翻自己包的人撞了過去,一下就把那人撞翻,連帶著將一張桌子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