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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睡著了, 又秒變甜純,這複雜氣質也確實是完全比照沈煜的喜好而來。
食髓知味的沈煜捨不得睡覺, 側躺在桑胭身邊,單手拖住下巴,細細觀賞她的小臉,細頸, 光滑的肩膀,在薄棉被邊沿隆起的胸部曲線,還有因為睡覺不老實從被子邊沿伸出的玉白長腿。
沈煜想起秦智宸今晚說的那句話,讓節目組花錢給他倆開房,他倆真是秀死了。
好像的確是這樣。
沈煜的薄唇牽動,嘴角生出笑意。
「嗡———」
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這時不合時宜的亮起,打破兩人貪歡一晌後瀰漫在室內的旖旎氛圍。
手機旁邊還放有一塊手錶,那是在沈煜十八歲時,來電的人送給沈煜的成年禮物。
對方親自飛到R國的雪山小鎮上,花重金請R國的知名工匠尋找世界稀有材料,為沈煜花費足足一年的時間製造出一塊精美的腕錶,在這世上獨一無二,價值不菲。
對方一直是個清廉的不捨得花錢的人。
從小到大,身居高位的他從未送過沈煜任何禮物,給過沈煜任何特權,唯獨在沈煜十八歲成年時,幾乎是掏空自己的所有積蓄,為沈煜做了一塊腕錶。
因為,對方想要時時刻刻提醒沈煜,做人,最重要是要有分寸。
嗡——手機的震動聲音一直不停。
沈煜看看時間,這麼晚了,本不想接。
但是對方又撥通了第二次。
怕吵到身邊熟睡的人,沈煜拿起手機,到陽台接起了電話。
「今天的節目我看了。」長者深夜來電,語氣沉重。
沈煜已經猜到了所謂為何。是嫌棄他在節目裡跳了街舞。
那不符合一個從顯赫軍工家庭出身的孩子應有的正楷威嚴形象。
上一次,沈煜在這檔綜藝里反串軍統高官,下了節目的第二天,也同樣收到了這樣的苛責電話。
但是,沈煜假裝自己不懂。
「有什麼問題?」沈煜問。
「這已經不是原來的你。」
「原來的我是什麼樣,我自己清楚。」
「苒苒今天來看我了。她說她很想你,問你這三年怎麼都不回京北。」
「我要睡了。沒事我就掛了。」
沈煜不想再聽。
「欠苒苒的諾言你什麼時候履行?」
「我沒有對她許過任何諾言。」
「你就不怕桑小姐哪天知道我們沈家娶她進門的真相?她不是你的良配。三年前,與桑家聯姻只是權宜之計。希望你趁早想清楚這一點。」
「不管你們想怎樣,我再說最後一次,我這輩子只結一次婚。而我,現在,已經結完了。」
語氣極為認真的聲明自己的立場,不等對方再回應,沈煜先行掛斷了電話。
三更半夜接了這麼一通電話,沈煜的好心情全部沒有了。
真是他媽的掃興。
沈煜蹙眉,將目光放遠,遠望在漆黑夜色中沉寂的湖泊與樹木。
明白就算它們想沉寂,風也是不準的。
所以,有些事情就是無法辦到。
回到房間,桑胭還是用原來的側臥姿勢酣睡在床上。
有人說,睡在喜歡的人身邊,就會睡得特別香。
不知道桑胭是不是。
沈煜來到桑胭身邊,戀戀不捨的伸手將桑胭摟住。
沈煜清楚,這通電話里提起的事情,比他之前跟時念傳的緋聞更能傷害桑胭。
蓄謀已久的將桑胭拖上這檔戀綜,得到機會的他好不容易才跟桑胭慢慢相處得比較像夫妻了。
以至於,他放鬆了警惕,在節目裡鋒芒畢露,引起了京北那方面的注意。
攬著懷裡的人,沈煜收緊酷寒的眼角,在心裡合計了一晚上,接下來該如何去做。
不論發生什麼,沈煜再也不會從桑胭身邊離開了。
那種被桑胭無情推遠的感覺,是永遠紮根在沈煜心內的利刺。
此生,沈煜再也不想複習被那根刺刺穿心魄的感覺。
*
一年前的那個除夕。
京北來了好幾個電話,讓沈煜回去跨年。
「阿煜,你今天一定要趕回來啊。我們準備了好多煙火,等你回來放。」沈母秦嬈下午就打了好幾個電話來。
然而,也只是叫了沈煜回去,根本沒有提到跟他已經結了婚的桑胭。
在他們眼裡,桑胭跟沈煜是隨時都可以離婚的,做完表面功夫,也沒必要花心思去籠絡。
沈煜當時人在重城的公司里。
時念的父親時晉再一次來他的專屬休息室找他,希望他拉時念一把。
時念的激吻照在網上引起了很大關注。
時晉頹唐,找不到別的解決辦法,只能祈求沈煜幫忙。
周漠給沈煜看過那張照片,照片裡跟時念接吻的那個男人,沈煜一看就看出對方是誰。
沈煜跟他一個老家,長在同一個圈子。
對方跟沈煜差不多身型,最離譜還是他手腕上戴的那塊表,也差不多一樣。
沈煜十八歲那年,他爺爺沈培炎沈上將送給他一塊價值連城的腕錶,隆重慶賀他成年,這件事在京北的名門望族圈子裡廣為流傳。
不久後,京北公子哥兒們攢的局上,與沈煜年紀相仿的趙佑放話:「沈煜那塊表算什麼?我明天就飛到R國去找這個表匠給我做一個一模一樣的。他爺爺是上將,我爺爺是中將,差不了多少。沈煜能有的,我都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