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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當然。或許在從前我會驚訝於一隻猴子、一隻狗會說人話,認為只有說人話的生物才是有智力的;但現在不會這麼想了,我到現在還不會說猴語、狗語,是不是很蠢呢?”明榮夏天真地笑了起來。
卡爾也笑了,撫mo過他的頭,像親人般的慈愛,“總有一天,你會聽懂它們的語言,然後你將發現它們一點兒也不比人類差。當你學會平等看待所有生物的時候,你才擁有了成為神的品質。”
“你能平等看待它們嗎?”明榮夏看著他問。眼裡是懷疑。
卡爾的笑容轉為了苦笑。“我能。”他回答,“可是平等看待不等於慈愛。越有愛,代表眼光越不平等。你姐姐就是個例子,她愛那些弱小的生靈,但是她歧視人類,對那些生靈的愛越深,對人類的恨也越深。”
“而你則藐視所有生物,對不過?因為你沒有愛,也沒有恨?”明榮夏直視他的眼睛,妄圖在深藍色的雙眸中尋找答案,可他沒有透過眼神看到真相的智慧,卡爾也不會告訴他。
“你說得很對。”卡爾只是這樣回答。
第十九節 漂流島
更新時間2010-1-3 20:58:22 字數:2115
由一座會移動的島負責送他們去太平洋的彼岸。其實這東西只是看起來像島而已,裡邊是中空的,別有洞天。由於彼德已經乘座過一次類似的移動要塞了,這次再次登臨,居然興奮地為明榮夏當起了導遊,莉娜很不服氣,她見識過的“羽蛇”的玩意兒比他多得多,與他爭著講解。
途中,明榮夏見識了大自然的狂暴。他們數次遇上強大的風暴,即使躲在島嶼內部,依然聽得見巨浪拍打過來的轟鳴,感覺到如同地震的震動。聽說是由於月亮的消失,失去了月球引力牽制,所以大海變得比從前瘋狂了,如同一匹野馬掙脫了韁繩與馬鞍,從此自由狂野地奔跑起來。幸好他們乘坐的是“島”,還不至於被掀翻。
另外由於磁場產生了變化,洋流也變得混亂了。改變了流向的洋流有時候會相互撞在一起,形成貌似平靜,卻兇險無比的暗流,以即奇異的自然景觀。
風平浪靜的時候,明榮夏會到外面去以雙眼觀察大海。沒有陽光的黑沉天空下,大海也如一潭發黑的死水,或如無底的沼澤,使人覺得自己渺小,並感到恐懼。偶爾他也會瞧見遠處平靜的海面上泛著洶湧的浪花,似有一群大魚在那兒翻騰。仔細看,那竟是個巨大的漩渦,以目測估計,明榮夏覺得它至少是這個島的三倍大。島上的工作人員告訴他,那裡有兩股強大的洋流正在交匯。
明榮夏望著那壯觀的景象,心想假如他們靠近那兒會怎麼樣,會不會被吸進去?他又想起小時候讀到的神話冒險故事,冒險家們剛擺脫了能一口吞下船隻的鯨魚,又駕著船在漩渦中掙扎,海底還有巨型章魚怪在等著他們。地球的環境似乎已離那個工業的現代化的世界越來越遠,它正在變得原始、神秘,回到神話中。
“世界每一次被毀滅、又重生時,是不是就是回到起點,一切都將重頭再來呢?人們又將拋棄現代科學,回到洞穴中?這樣的輪迴不是很費勁嗎?”明榮夏坐在島上的一座山坡上,島嶼全速前進著,所以他感到有風吹著他的頭髮。
“您怎麼會這樣想呢?”納那華特辛靠著樹,坐在他身旁,“世界是有生命的,有死亡也有新生,當然也有長大的過程。就像我們每個人,會經過嬰兒、少年、成年這些時期,不過當長成之後卻是完全不同的人,即使父親與兒子也是完全不同的個體。新世界與舊世界也必定完全不同。”納那華特辛的眼中露出對示來的嚮往。
“是這樣嗎?”明榮夏望著前方的海平面,仍然擺脫不掉懷疑,“我們以前居住的那個世界已經毀滅了嗎?現在這個陰沉的世界就是新世界?”
“不是。”納那華特辛樂觀地說,“爺爺說,每一個世界都有一個太陽,現在太陽還沒出來呢!等到太陽重放光明的時候,那才是新世界。”
“重放光明?”明榮夏望向天空。天空中滿是月亮的塵埃,這些塵土遮擋住了陽光,如厚厚的棉被捂住了地球。“怎麼才能重放光明?”只要能趕走這些塵土,陽光將重回地球。這些灰塵是被地球的引力吸附住的,要驅趕它們,那得使出多大的力量啊!或許只有神才能做到;一個神是不行的,必須集合眾神的力量。明榮夏已經確定到了上海後,他該對諸神說什麼了。
“納那華特辛,你想看看新世界的樣子嗎?”他問。
“當然想!能出生在世界交替的時代是我的幸運。我唯一遺憾的是自己實力不夠強大,什麼也做不了。”納那華特辛說。
明榮夏信心滿滿地對他說:“單獨的力量的確弱小,但只要眾神將神力合起來,一定能驅趕月塵,重還藍天。”
納那華特辛的眼中突然滑過憂傷。“道理是這樣。但他們願意嗎?”
“怎麼了?”明榮夏察覺到異樣,問。
納那華特辛嘆了氣,以手托著下巴說:“不流血就沒有新世界。新生兒是渾身粘滿母親的鮮血才降生到世上。上一個世界毀滅時,需要犧牲才能使太陽新生,可是沒有一個神願意犧牲自己,眾神寧願在黑暗與寒冷中圍著火堆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