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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的大批警察開始鎮壓騷亂,無論是鎮上居民,還是保護者,只要是言行過激,統統被他們壓在了地上。
凱薩琳的屍體被抬了出來。“怎麼會這樣?我們並不想傷害任何人!”一名女性保護者尖叫著大哭起來。
米勒感覺到明繁華的淚滴上他的臉,混合著他的血一起流淌。血流入他的眼裡,世界仿佛鮮紅一片……
從回憶中回到現實,米勒感到自己在流血。明榮夏與他對話時握著神刀,距離神刀太近,傷口又起了變化。血液已順著手臂流下,他抬起手,上邊的液體是黑色的。
已經不再紅了,永遠不會變回紅色,如同他的生命,不會再回來了。米勒向著頂層發出銀光的那幢大廈走去。
聖約翰鎮騷亂事件平息後,米勒再睜開眼時,已躺在醫院。明繁華坐在床邊,雙眼紅腫。
進來一位中年人,髮絲里已起了許多白髮,有保鏢模樣的人陪伴著他。
“弗林特先生。”米勒坐起來,盯著這位訪客。
“是我把你保了出來,否則你只能和你那些瘋狂的朋友蹲監獄。”弗林特先生嚴厲地說。似乎米勒應當感激他。
“我們為什麼要坐牢?我們沒有做錯事!”
“沒做錯嗎?你們阻礙公共活動,造成數人死亡,上百人受傷。”
“不是我們的錯,是鎮民先動手。他們開槍打死了凱薩琳!我們沒有使用暴力,不過是正當防衛。我們的抗議行動也是合法的,這是公民的自由!”
“你們讓整個聖約翰鎮丟了面子!我是從這個小鎮走出來的,你也一樣。”
米勒呆呆地望著弗林特先生,忽然明白了什麼,眼神轉為憤怒。“我知道了。聽說有國會議員支持恢復這項傳統,是你吧,先生?”
“是我。我應當保護家鄉的文化。保護傳統文化不被丟失,是全人類應共同努力的事業。”
“那麼你保釋我幹什麼?既然幕後主使者是你,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不需要!”
“我想幫你嗎?我只是不能讓記者知道,鬧事者中有我的兒子!”
“他們知道了又怎麼樣?我早已經與你斷絕了父子關係!讓他們知道好了!”
米勒大聲叫喊,要把父親趕出去。弗林特先生很尷尬,更多的是擔心,米勒聲音太大,擔心他們的對話被醫院裡無關的人聽見。
“小聲點!”弗林特先生壓低聲音,對米勒怒吼,“你想讓世人怎麼看我們?兒子為了一隻貓、一條狗、一頭牛,與父親斷絕關係?我是參議員,你不要臉,我還要前途!”
助理小心翼翼進了病房,對弗林特先生耳語。
弗林特先生看了表,“我還有會議。以後別給我惹事!我也不想再見到你!”
父親走了,病房裡頓時安靜下來。
米勒坐在床頭髮呆,明繁華流淌著淚水靠過來,濕臉貼上他的肩頭。
凱薩琳的死對米勒和整個組織影響很大,她是一位很有能力的女性,有熱情、有愛心。出院後,他與其他成員又聚到了一起,他們時常沉默,反思整件事。為什麼會演變成悲劇?輿論對他們不公平,他們沒有使用暴力,卻被指責為暴徒。凱薩琳是位優秀的鬥士,可她死得太冤枉。
在選出新的主席前,米勒暫代主席職務。
“米勒,有位女孩想加入我們。她從電視上看到我們的新聞,很憤怒。她已經通過網絡遞交了好幾份申請表,我們是否應該接納她?”明繁華輕輕說,“只不過她不在美國,距離我們挺遠,她是中國人,現居日本。”
“她叫什麼名字?”米勒問。
明繁華抿笑著回答:“倪雲杉。”
倪雲杉就是那時加入進了地球解放聯盟,她的進入給組織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地球解放聯盟從此放棄了非暴力示威的方式。
有些事和平求不來。
但一切手段最終都是為了和平。
米勒仿佛聽見了倪雲杉的聲音,她就在附近。他找到了她。倪雲杉與荒木休在一起,他們保護著兩條流浪狗免受潮汐之鈴的傷害。其中一條狗已經死了很久,而另一條蜷縮在它身旁。
第二十二節 喪家犬
更新時間2009-6-22 22:39:43 字數:1936
“米勒大人?”荒木休發現了他,“您怎麼來了?”
米勒只是微笑點頭。“你們在做什麼?”
“您來看看它們吧!”倪雲杉含著淚,指著地上的兩隻狗說,“人類在逃命時傷了它們!”
“那一隻已經死了,帶另一隻走吧。”米勒說。他們也應當早發現了。
“恐怕不行。米勒大人,如果我們企圖抱它離開這兒,它就會對我們狂吠。”荒木休拿一隻狗沒有辦法。
“因為同伴在這裡,所以它不願離開。”倪雲杉感動得眼中淚水打轉。
米勒在它們身旁蹲下,撫mo過它們的毛皮。死去的那一隻渾身粘滿塵埃,活著的那隻雖然毛還鬆軟,可也見不到本色。米勒的手指觸碰到它時,它發出了“嗚嗚”的低鳴,如似一種求助。
“你們不能這樣。它不是不願離開,它們要在一起。”米勒說完抱起那隻死狗。活著的狗立刻坐了起來,仰望著,它不吵不鬧,跟著米勒一起走向那座發出銀光的大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