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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放下刀,摘下老花眼鏡。“可是墨西哥人不用長刀。”他毫無興趣地說,“伽茲,因為從前你賣給了我幾件好貨,所以我才很有耐心地看看這件東西,但是假貨就是假貨,怎麼也真不了。作為手工藝品,的確製作精良,可絕不會是古董。它值不了你說的價。”
“那你說個價好了!”伽茲泄了氣。
店主伸出手指,“三千,不能再多了。”
“三千?”伽茲不敢相信地也比劃出手指。“去死!”他從店主手裡搶回刀,以那塊骯髒的布胡亂一裹,摔門離開了古董店。
這已經是他造訪的第三家古董店了。這些店主沒一個識貨的,即使自己急需用錢,也不能賤賣了。
伽茲打算拜訪下一間古董店。馬路邊有一根燃了半截的香菸,他撿起來抽了兩口。路邊亮起綠燈,伽茲踩上斑馬線,邊抽著煙,邊走向對面。
突然,側面閃出強光,響起了刺耳鳴笛,一輛黑色轎車疾馳著向他撞來。伽茲聽見了猛烈的剎車聲,他邁步閃躲,轎車從他身邊擦過,把他掛倒,他感到天旋地轉,頭撞上了人行道高出地面的台階。轎車停下了,伽茲看見有人下了車,向他跑來,不過他的視線已經模糊,看不清是誰,儘管心中不斷提醒自己要看清車牌,不能讓肇事者逍遙法外,可他不久後還是昏了過去。
第二節 富豪
更新時間2008-2-27 22:56:00 字數:2968
早晨醒來不見伽茲後,明榮夏並不是很在意,都市流浪人的生活本來就是漂泊不定,無法預料到他們什麼時候會出門,什麼時候會回來。但是伽茲的女兒茱迪卻一籌莫展,從不見父親後她便一直呆坐在破爛的門外。明榮夏看見她的模樣,即使不擔心,也逐漸變得擔心起伽茲了,可他與茱迪語言不通,沒法詢問和安慰。
只拆了一半的房屋外堆著許多雜物,有塞滿舊衣服的箱子,鍋和有缺口的碗碟堆成一垛,還有許多各種物件堆積成的雜物堆。明榮夏從這些雜物旁走過,試著找找看有什麼可用來充當早飯的食物。屋後有棵枯樹,估計已死了許久了,枝杆已經腐朽,給人搖搖欲墜感。
白色身影從眼角余光中閃過,明榮夏回頭看見穿著寬大的白色男式襯衣的茱迪跑了出去。她可能去找她的父親,明榮夏心裡這樣想。這個女孩心臟不好,她奔跑起來著實讓人擔心吊膽,明榮夏向她叫喊,但女孩聽不見也聽不懂。他只好跟了上去。
……
伽茲睜開眼睛後立刻感到頭痛,他撫mo額頭,頭上裹著繃帶,他憶起來——自己被汽車撞倒了。於是他努力回憶那輛該死汽車的車牌號碼,可是怎麼也回憶不起來,他壓根沒看清。
眼珠亂轉著,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整潔乾淨的房間中,房裡有電視、電話,鍍金的檯燈,光滑的深色家具,懸於床頂的紗帳上繡著精緻的花和紋案。床也很舒服,軟硬適中,伽茲閉上眼睛享受這種感覺。
“你醒了?”
一個聲音把伽茲從享受中拉回現實,他應該首先弄清自己在什麼地方。他看向站在門口的說話的人,這個人看起來像個醫生,脖子上掛著聽診器,但沒穿醫生的白衣。
“你有哪裡感到不舒服?”這個人走近伽茲,站在床邊問。
“就是有點頭痛。”伽茲扶著額頭說。“這是哪兒?醫院?”
“不,這裡是卡曼先生的別墅。我是他的私人醫生。”掛聽診器的人說,“你被車撞倒了,卡曼先生把你帶到了這兒醫治。”
“卡曼?就是那個富翁,換心臟的?”伽茲坐了起來,他的傷也不是很重,雖說是車禍,可也只是被掛到,摔出一段距離。伽茲捂住心臟的位置說。卡曼的心臟移植手術鬧得全城沸沸揚揚,他這個流浪漢路過商店櫥窗時也有看到新聞。
看見他能自己坐起來,私人醫生很高興。“或許你還能自己走幾步,能起來嗎?卡曼先生想見你。”
“他想見我?”伽茲驚訝地問。很快想到撞倒自己的一定是卡曼的車,這個富豪想與他談價錢,封口。伽茲一咬牙,站了起來,一定要好好弄一筆,給這位富豪點教訓。
不愧是德里第一富翁的別墅,伽茲從臥室走到客廳花了數分鐘。卡曼的私人醫生將他帶領至客廳門外,伽茲不敲門便闖了進去。一個頭髮花白的男人躺在長椅上閉目養神,身上搭著條毯子,伽茲一眼便認出他就是卡曼。德里的首富誰不認識?卡曼的身邊還有位年輕人,看上去二十來歲,坐在沙發上,手裡把玩著黑色石刀,像個小男孩在玩玩具。
早已在電視上熟知的卡曼並不讓伽茲覺得有什麼驚奇,可這位年輕人令伽茲為之一震——他手裡的刀是伽茲打算賣掉的古董,伽茲覺得得想法子將刀要回。
躺著養神的卡曼睜開了眼睛,他瞅著伽茲被亂發和鬍鬚掩蓋的面容看了很久。突然說:“這不是伽茲嗎?你怎麼變成了這樣?昨天夜裡太黑,沒看清!沒想到會是你!”
伽茲一臉驚訝,“你認識我?”
“十年前名震德里的風liu闊少誰不認識?那時候我還沒發跡,只是個小餐館的店主,記得店裡的電視中時常看到你的新聞。沒想到十年時間改變了世界。”卡曼深吸口氣,半閉眼眸,仰頭充滿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