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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德因為潘克與納那華特辛的放手而重跌地面,柔軟的雲層地面並未使他受傷,還未站起身,一抬頭便看見站立山腳下的二老一少三人,中間矮瘦的老人立刻將美國人的目光吸引住了。這個老頭兒滿臉皺紋,皮膚如乾枯的死樹皮,稀疏的白髮像缺乏營養的稻草,無力倒在頭皮上,但就是這樣一個老頭兒,他的存在是不容忽視的,甚至比一旁的明榮夏更吸引人。彼德看著他的同伴們,這些富有和非人類打交道經驗的神選戰士也沒有妄動,他們不僅沒有攻擊,反而跪下了。彼德依然趴著,他不知道自己是該站直身子,還是該與其他人一樣下跪行禮。
明榮夏感覺到身體恢復了自如。黑暗神鬆開了他的手,往前走了幾步,跪下的鷹戰士更加將身體下壓,以表敬意。
黑暗神特斯卡特利波卡抬掌示意他們不用多禮。“讓諸位見笑了。本來我只打算好好與諸位談談,把惠齊羅伯契特利請來我的宮殿小住,商量關係世界未來的大事,可是手下人卻會錯意,弄出這麼多誤會。”
“死了那麼多人,你一句誤會就了結了嗎?”彼德跳起來,大聲質問,“你就是所有星戰士的幕後頭目對吧?紐約全城……我的父母……”
“住口,彼德!對神應當有敬意。”阿特爾科瓦爾科酋長訓斥了他。
黑暗神沒有生氣,對待星戰士一向嚴厲的他對鷹戰士卻出乎意料地寬容。“沒事,別責怪孩子。對紐約城的災難我表示遺憾,對你的父母也是一樣,我沒有阻止災難發生,因此負有責任。事實上紐約的災難是考約爾克兆圭的南方眾星的傑作。”
“月亮女神?”阿特爾科瓦爾科酋長驚詫地說,“這麼說月亮女神考約爾克兆圭已經重生的消息是真的了?她收回了南方眾星?”出發前,鷹戰士們已從羽戰士處得知了月亮女神重生的消息,但羽戰士的話不能全信。
衰老的黑暗神輕點了頭,“新一代月亮女神就是這個孩子的姐姐。”他的目光緩緩移向明榮夏。
鷹戰士們的目光也跟著移去。“那麼這個孩子真的是……”老祭司睜大了老花眼。
“他就是太陽神惠齊羅伯契特利,你們誓死效忠的神。”覺慧和尚大聲宣布。
明榮夏心中一顫,他並不認為自己有多像神,只是前方的那個老頭兒一直將他稱為神,現在他又想要讓別人相信他是神了。
“怎麼證明?法力無邊的特斯卡特利波卡,怎麼證明他就是惠齊羅伯契特利?”老祭司急切地問。明榮夏的確是某位神的繼承者,可是在候補神繼承神位前,即使是神也無法判定他會成為哪位神。
“我的煙霧鏡可以證明。”黑暗神自信地說,不過他的自信中又帶著遺憾,“煙霧鏡能照出世上一切真實影象,不過可惜的是煙霧鏡並不在我的身邊,北方眾星里的叛徒偷走了它。但這個孩子是太陽神,這件事是千真萬確。從他一出生,我便關心他的成長,他的祖父是北方眾星前任領袖,他在星戰士的保護下長大成人。”
爺爺是……明榮夏清楚地聽見黑暗神說出的話,小時候的記憶點點滴滴浮出腦海,那些怪異的事總算有可以解釋的答案了——爺爺為什麼每年會去上海走“親戚”;爺爺為什麼總會講神話故事,為什麼總自稱神的戰士……明榮夏突然感到小時候經歷的一切都是虛假的,這是個可怕的念頭,它從腦中掠過,迅速沉入意識中。
鷹戰士沒有對黑暗神的說法提出質疑,他們似乎接受了,因為那位叫卡爾的羽戰士也提出過同樣看法——明榮夏是太陽神的繼承者,他的祖父是星戰士。很明顯,羽戰士不可能與黑暗神串通,七十多年前就是這位祖父以神刀伊斯特利將智慧神魁扎爾科亞特爾砍傷,聽說那位神傷重而亡,羽戰士從此視黑暗神和星戰士為死敵。
“無論你們相不相信這個孩子的身份,事實終究是事實。他們姐弟倆居然同為姐弟神,也是巧合的奇蹟。我請諸位太陽神的戰士到這兒來也是為了月亮女神的事。”黑暗神把話放到了他想說的事上了,鷹戰士仔細聆聽。
這些話明榮夏早已經聽說過,他的姐姐變成了毀滅世界的邪惡女神,黑暗神伸張正義封印了她。明榮夏心裡並不相信珍愛生命的姐姐會做出這些兇殘發指的事,小時候男孩們捉螃蟹也會受到她的指責。目光從鷹戰士們身上移過,他們似乎對黑暗神的話沒有懷疑。莉娜站在遠方,明榮夏看著她,她也望著他,兩人視線交匯,明榮夏頓覺有些難為情。
突然,有人拉扯他的衣角,明榮夏下意識地看向覺慧,身邊的老和尚專注著黑暗神和鷹戰士,拉扯衣角的人不是他。明榮夏偷偷向身後看,他沒看見有人。衣角又被拉扯了一下,明榮夏警覺萬分,難道是隱形人?
後背覺得發癢,有人在他的背上寫起字來了。明榮夏集中精神,感覺那些筆劃的走向。
我是卡爾,我在你身後——背後的隱形人寫著。明榮夏很吃驚,同時又感到喜悅。
保持自然,我會幫你的——隱形人接著寫。明榮夏瞥了覺慧一眼,老和尚沒有發覺附近還有個人。
“月亮女神被封印了?”阿特爾科瓦爾科酋長驚詫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