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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玩意兒?
郁清也愣了一下,終於不再看窗戶外,而是看向了裴予:「什麼?」
裴予言簡意賅:「時間。」
郁清更加茫然:「啊?」
裴予盯著他,沒有解釋,只是看似沒頭沒尾的說了句:「道觀里那首歌唱得不錯。」
郁清:「???」
他滿臉的你到底要說什麼:「什麼歌?什麼道觀……」
話還沒說完,郁清就倏地想起那天在道觀里遇到夏遊他們時為了幫他們完成任務唱的那首歌。
那首歌重複度最高的一句歌詞是——
【你怎麼又在看他他他】
十八分零六秒,
說的是什麼呢?
郁清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又不是那種呆頭鵝,也不是真的傻白甜,他的腦補能力不差,裴予給的提示也算是明顯。
他無意識的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覺得自己的想法大概是有點異想天開,卻也足夠甜蜜。
像是一顆裹了糖衣的炸.彈。
只是這顆炸.彈是要以別的方式要他的命。
而裴予的直接,更是將這枚炸.彈的糖衣都全部熔到了郁清的心裡:「你的視線在除我以外的人和物上的時間。」
如此跳脫的話,不是郁清,還真沒人能夠跟上裴予。
郁清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到底抵不住裴予的直球,直接側身埋進了裴予的懷裡:「我沒看別人。」
他想解釋,裴予難得的在他把話說完前開口:「嗯,沒看。」
正常人在這個時候都要細數一下,可裴予就只有這三個字,這三個字說完後,就沒有個後續了。
聽著好像是信了,但郁清心裡反而一個咯噔。
他覺得自己要完。
「……我沒有不看你。」
郁清小聲說:「我就是有點不好意思。」
裴予不動聲色的垂眸看他,動動手,到底還是將人抱在了懷裡。
郁清察覺到了一點鬆動,又反問:「你數著秒呢?」
裴予應聲,郁清觀察著裴予,沒從這人身上看到一點的害羞,挫敗的同時,心裡卻也被那一點融化的糖衣泡得甜甜蜜蜜:「你可以直接跟我說啊。」
裴予沒答話。
郁清抿唇,小心的退了一步:「對不起。」
就仿佛小時候做錯了事,只是以前他是站在裴予跟前老老實實道歉,把自己犯的錯羅列出來,並且保證下次再也不犯,如有再犯裴予就可以如何如何他……
現在他是埋在裴予懷裡,明明是自己的不對,卻能裝委屈撒嬌讓裴予可憐可憐自己:「我不該不看你的。」
雖然仍舊是把自己的犯的錯羅列出來,可氣氛卻和以前完全不一樣,如同糖漿一樣黏膩:「也不該去看那些花花草草,我應該只看你一個人。」
最後到了保證環節,郁清卻是說:「我錯了,所以由你處置。」
郁清並不知道從他口裡說出這四個字是有多麼的動人。
至少裴予輕輕放在他腰後的手在剎那間就縮緊了,原本漫不經心的眼眸也拉下了黑色的幕布,顏色是沉的不說,觸碰過去手還會陷入其中,連同人一起被幕布裹著藏住。
裴予另一隻手捏著他的發尾,語氣平淡,但微微咬重了點的字音卻讓本該是青春偶像純真美好的劇場瞬間變了個年齡檔次:「由我處置?」
郁清眨了眨眼,那雙狗狗眼看上去實在是無辜極了。
但究竟是不是真的單純,也只有他自己才心知肚明了:「是呀。」
裴予鬆開他的頭髮:「嗯。」
他沒多說什麼,好像這件事就這麼重重拿起又輕輕放下了。
郁清有點不確定,微微歪了歪頭看著他:「那……?」
裴予扶著他的後腦勺,克制的吻了吻他的唇:「我記著。」
很好奇裴予要怎麼「處置」的郁清忍不住問:「你記著什麼啊。」
裴予沒再多說,只問:「晚飯想吃什麼?」
郁清:「……」
算了。
反正他總會看到裴予記了個什麼。
而前面真的不敢吱聲了的董鉞就一個想法。
他得找個合適的時機建議一下裴予在車裡改裝一個擋板。
最好是隔音的那種。
他一單身三十年的狗真受不住這場景。
.
飛海城的時候,裴予沒有給郁清升頭等艙,因為公司給他定的就是頭等艙的票。
郁清上飛機的時候還唏噓了句:「簽了新公司後,那真是給我家省了一大筆錢。」
郁清和裴予的衣服屬於每個季節都會有人來測量,然後由專門的品牌做私定,郁清喜歡簡單點的,裴予的衣櫃裡則是清一色的正裝,他倆可以說是私定品牌最喜歡的客戶了。
但現在公司給他配備了一個團隊,有專人負責他的形象。
今天這一身偏性冷淡風格的穿搭,就是他的造型師財姐給他搭出來。
而他手上被強制要求戴上的表,卻不是公司的。
公司是給他配了一塊價值不菲的表用來彰顯他的身份,但郁清表示他家表挺多,戴自己的就好,於是——
郁清輕輕摩挲了一下他上飛機前從裴予手上偷走的這塊表。
他不太喜歡戴表,畢竟現在有手機,看時間手機更加方便。
但表是身份的象徵,裴予的柜子里有很多的表,郁清最喜歡這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