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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許是他不該多出一個以前沒有的輕吻環節,裴予還沒直起身,郁清就忽地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叔叔。」
裴予其實稍微用點力就能擺脫他了,可他卻沒動,反而是撐著床應了聲。
郁清顯然是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想你。」
裴予耐心的又應了聲。
郁清勉強抬了抬眼皮,眯著眼睛看裴予,嗓子裡發出了幾個音節,並不能辨出他在說什麼。
可裴予卻說:「我也是。」
他感覺到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想要將他往下壓,於是支撐自己身體的手稍稍用了點力。
察覺到裴予的反抗,郁清終於清醒了大半,也許是八天沒見,郁清的眼眶瞬間就紅了:「你不肯抱我。」
裴予停了一秒,撤了手上的力道,任由他把他往自己身上摁。
即便隔著一床被子,兩人的心跳聲還是如擂鼓般震得彼此發麻。
郁清將腦袋埋在了他的頸窩裡,溫熱的呼吸鑽入裴予的肌膚里,順著血管而下,像是一口暖風,輕輕的吹了吹他的心臟。
裴予儘量的不讓自己的重量壓到他,但不可避免的有一些別的反應。
尤其不過瞬間,他的脖頸處就有點濕潤。
郁清的聲音悶悶的,帶著哽咽:「我真的好想你。」
哪怕每天都有跟裴予發消息,裴予甚至抽出了時間每天跟他視頻一會兒,他還是好想裴予。
觸碰不到裴予的每一天,都是空蕩蕩的。
仿佛有人將他的靈魂挖走了一樣。
裴予到底還是撤了所有的力道,他的手穿過郁清的頸後,手掌覆在了郁清的後腦勺,由著郁清壓住。
郁清緊緊的抱著他:「以前也不是沒有更長時間沒見,可這一次分開八天,我就覺得我好像快要死掉了。」
裴予皺了下眉:「不吉利。」
「……噢。」郁清抽了抽鼻子:「對不起。」
他還記得老老實實認錯:「我就是太激動了。」
裴予想撐起來給他擦擦眼淚,但才用了點力,郁清就像是要被搶走心愛玩具的小孩,死死的鎖住了他的脖子:「你要去哪!」
裴予實話實說:「給你擦眼淚。」
郁清:「不用!」
他咕噥道:「你陪著我就好了。」
裴予瞥了眼手錶上的時間:「不早了,你先睡。明天和後天我都放假。」
郁清卻仍舊不肯鬆手:「不行,我要你現在陪我。」
裴予靜默了兩秒。
他嗅著郁清身上和他完全一樣卻又完全不同的香薰味,嗓音有點沉:「我沒洗漱。」
郁清執拗道:「我不介意。你就躺下來,只是睡覺,又不做什麼。」
裴予無聲的呼出一口氣:「小小。」
他說:「我沒你想的那麼聖人君子。」
郁清埋在他的懷裡哦了聲,聲音弱了很多:「那就做你想做的啊。」
裴予沒說話。
郁清又小聲道:「而且,你那十八分鐘的處罰呢?」
他還是很好奇,裴予要怎麼「處置」他。
裴予提醒:「零六秒。」
郁清:「……」
這人怎麼還跟菜場買菜一樣斤斤計較的。
裴予摸著他的發尾:「你大後天開機,等你有假。」
「那是三天後的事情了!」郁清不滿道:「你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他都懷疑裴予是不想了!
裴予:「最短也要你有半個月的假。」
郁清:「……?」
好了,他確定了,裴予就是不想!
郁清氣悶的鬆開了他,直接提起被子往自己腦袋上一裹:「走走走,不想看見你。」
裴予耐心的將他的被子往下扯了扯:「別蓋過鼻子。」
「不要你管!」
「……」
裴予無法,只能彎腰先將他的鞋子從床底下摸出來擺好:「我先洗漱。」
他頓了頓,平靜道:「但只陪你睡覺。」
沒有東西,也不能怎麼樣。
郁清鬆開了被子,眼睛亮亮的看著他:「等你喲。」
裴予伸手擦拭了一下他眼尾還殘留的一抹濕痕,免得泡得郁清待會兒眼睛又不舒服。
郁清如願以償的將裴予請上了床,郁清要給他開小夜燈,裴予卻伸手攔了:「對眼睛不好。」
「你也知道啊。」郁清順從的握住他的手,意外的感覺到裴予的手涼涼的。
不過他沒多想,也沒有再摸開關,聲音已然睏倦:「那你到現在還開著燈睡?」
裴予沒解釋,郁清又摸索著將自己埋進了裴予的懷裡,含糊不清道:「你害怕的話,就抱著我。我小時候不敢一個人睡覺,都是抱著媽媽的。」
裴予虛摟著他的腰,胳膊被郁清當做枕頭墊著。
他垂眸在黑暗中看著郁清腦袋頂的一點輪廓,慢慢的將下巴抵了上去。
怎麼可能睡得著。
而在他懷裡的郁清本以為自己能夠睡得很香,但他聽著裴予一聲更比一聲強烈的心跳,人反而越來越清醒,甚至於……
郁清察覺到後,又後知後覺裴予有意的避開了點。
郁清也想避一避,然而他還沒動,就聽腦袋頂上傳來裴予帶了點喑啞的嗓音。
同他的胸腔一起共鳴。
「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