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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在他說話前就道歉,再是拿彭錦知的面子作保障……
除非郁清想當場和彭錦知絕交,不然他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郁清那真的是很久沒有在別人身上這麼鬱悶過了,上一次……還是裴予那個大學同學。
故而郁清抿了下唇,只能說:「我沒放心上。」
他讓自己表現得淡然不在意:「你們隨意,我們先回旅館了。」
然而秋宜萱卻是動了動腳,攔住了這條小路:「是這樣,清清,我左想右想還是覺得這事給你帶來了不小的影響,我口頭道歉還是太草率了,不如我做東,請你們吃個晚飯……」
「不用了。」
郁清總覺得她還是來者不善,徑直打斷道:「我晚上夜戲就是要拍晚餐,夏導一早就說了讓我不要在吃晚飯,免得拍的時候吃不下。」
他這倒是沒有說謊,彭錦知也說:「是有這事。」
秋宜萱只好退而求次:「那我和你互換一個聯繫方式?咱們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嘛。」
郁清並不想自己的列表里有這麼個人,直接祭出了自己的殺招:「我手機沒電了,不好意思。」
秋宜萱:「那我讓阿錦把你的名片推給我,我加你,你回頭通過一下。」
郁清:「……」
他今天算是徹底明白了什麼叫烈女怕郎纏。
郁清還能怎麼辦,他只能先說了好,至於通不通過,之後找藉口說微信卡bug了沒收到就好了。
等擺脫了秋宜萱,郁清也鬆了好大一口氣。
他沒忍住偏頭想要跟裴予抱怨一句,眼尾的餘光卻瞥見秋宜萱好像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郁清敏感了,他總覺得秋宜萱看的不是他,而是裴予。
這一瞬的錯覺讓郁清登時不舒服了起來,眉頭也皺得很深。
他還沒開口,一點滾燙就點在了他的眉心上。
郁清下意識的鬆開眉頭,視線被裴予的手掌給掠奪走,他瞥見他掌心裡自己端端正正寫下的名字,心情稍微好了點:「……這女的有病。」
郁清嘀咕:「你等我說兩句我再道歉。」
「她剛剛完全就是故意的,你也看出來了吧?現在她在彭錦知心裡的形象指不定又拔高了多少度呢,彭錦知也是。」
郁清到底是有點噁心到了,都沒有喊師兄:「他從跟我搭話開始就是故意的——」
他本來想罵句髒話,但人在裴予面前,又不好出口,最終只能在心裡罵了兩句,然後要跟裴予認錯,就聽裴予終於開口:「你不用道歉。」
郁清微怔。
裴予的教育可不是這樣的啊。
郁清:「可你之前跟我說不能罵人…我剛也是沒忍住才罵她有病的。」
之前裴予可是跟他說不能罵人的,更不讓他說髒話,難不成現在談個戀愛,就變成「錯的不是你,而是這個世界」啦?
那早知道這樣,他就早點跟裴予談這個戀愛了。
多爽啊,什麼叛逆的事兒都可以做了。
然而裴予放下手,說的卻是:「教你不能罵人,是因為他們都不值得你生氣。」
他語氣平淡:「生氣會動肝火,對身體不好。」
郁清:「……」
他心裡憋著的那口氣徹底被裴予疏通了。
他覺得這樣的裴予有點好笑,當然更多的是可愛。
所以郁清沒忍住彎了眼,方才那個氣成了河豚的人此時就變成了一尾小魚,想要在裴予身邊轉圈圈的那種:「你說得對。」
其實郁清不是沒有遇見過秋宜萱這樣的人,仗著自己有點小聰明就作。
這種人多半以後會栽跟頭,有些運氣不太好的,還會栽大跟頭。
但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他會對秋宜萱有這麼大的意見。
不過郁清沒再繼續跟裴予繼續這個話題了,換成了這幾天在劇組的一些瑣碎的趣事跟裴予說。
他是想帶裴予再看看他拍戲的地方的樣子,所以繞了不少路,然後郁清後悔了。
因為他們在旅館大廳又雙叒叕撞見了秋宜萱。
郁清看到的第一反應就是想拉著裴予扭頭就走,還小聲嘀咕了句:「這女的陰魂不散了是吧。」
結果他還沒動,秋宜萱就像是等著他們似的,抬手俏皮的揮了揮:「清清,好巧啊!你們怎麼才到?我還以為你們早就回來了。」
什麼叫回來了?
這是你劇組嗎?
郁清無語凝噎:「……我師兄呢?他怎麼沒陪著你?」
秋宜萱眨了眨眼:「我說有點冷,他就說給我拿條圍巾,但上面都是你們劇組的人在住,我不好上去,所以我就在這裡等了。」
郁清覺著她眨眼的動作有點奇怪,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裡奇怪,於是一點頭正要直接帶著裴予坐電梯,結果就聽秋宜萱又說:「你們家基因真好,你哥雖然和你長得不像,但也很帥。」
郁清停住了腳步。
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什麼覺得秋宜萱哪裡不對,也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對秋宜萱有那麼大的意見,更加明白了他為什麼會覺得秋宜萱「來者不善」。
因為人不是衝著他來的。
幾乎是瞬間,郁清的眉眼就冷了下來。
他看向秋宜萱,雖然微挑著唇,但眉目間的神色竟然和站在他身邊的裴予幾乎如出一轍,那份冷淡就好似今年冬天還未落下的第一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