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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予看向范瓶。
范瓶立馬道:「有人在門口守著,我讓人跟郁少一起進去。」
裴予又看回郁清:「我會站在門口。」
還有太多的事兩人都沒有說開,但此時,他們就好像是將那些問題全部遺忘了一樣。
郁清甚至露出了個燦爛而又帶著點狡黠的笑容:「好噢。」
三人往大平房裡面走。
郁清和裴予走在前面,後頭的范瓶親眼看著郁清將口袋裡的暖寶寶拿出來放進了裴予的口袋,然後又把自己的手塞到裴予的口袋裡,惹得裴予也伸手進去,抓住了他的手。
兩個人大男人貼在一起走,也不嫌膩歪麻煩,裴予甚至還再伸手替他擦了擦眼尾。
說實話,范瓶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裴予。
從前他不理解裴予為什麼會對郁清一家那麼執著,後來又聽說裴予喜歡上了郁清,並且還和他在一起了,他就更加不懂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是「同類」。
范瓶從來就沒有什麼太多的感情。
對於他來說,他做這些,不過是為了「好玩」和找點事做。
但現在看到郁清後,范瓶心裡竟然不住的升起了一點艷羨。
他想,他要是也能遇見這樣一個人就好了。
如果說他們是長久不變的黑夜,那像郁清這樣的人,就是上天憐憫於他們賜予他們的最後一抹黎明。
裴予抓住了他的黎明,黎明也選擇了擁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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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平房比郁清想像的還要破舊。
也不能說是破舊,就是純粹的沒有刷粉牆,全部都是水泥,然後有幾張門和封死的窗戶隔開了房間——
就很有電影裡壞人囚禁好人的場景的那味兒。
范瓶說有人在門口守著,還真的不是假的。
而且他們手裡的捏著浮萍拐或者是收縮棍,一看就很□□。
郁清心說要不是查到裴予就是裴千難,確定人是正兒八經的集團老闆,結合一下他身上的傷,當場就是一本幾千萬字的男頻黑.道小說出爐好吧?
守在門口的人沖范瓶打了招呼,卻沒有跟裴予打招呼,很明顯是沒見過裴予的。
這讓郁清稍微鬆了口氣。
黑.道犯法啊,裴予還是不要摻和太深才安全啊。
范瓶挑了四個人跟郁清一起進去,郁清覺得陣仗太大,范瓶嗐了聲:「您要是在裡頭磕到了一點……那明兒您得給我買塊風水好點的地把我葬了才行。」
郁清:「……」
他總覺得范瓶這話不僅僅是玩笑,所以他又瞥了眼裴予。
就見裴予神色平淡,也不反駁。
范瓶又說:「您放心,我手底下這四個,身手都很好,嘴也嚴實。」
郁清說好。
於是門這才被打開。
但率先進去的不是郁清,而是四個「保鏢」中的兩個。
這陣仗,弄得郁清有點頭禿。
裴予又提醒他:「我就在門口守著。」
郁清實在是有點無奈:「他能拿我怎麼樣……算了,你要守就守吧,正好你也看看。」
沒等裴予問看什麼,郁清就徑直邁進去,還讓人把門給關上了。
郁清說的不錯,鄭郝是真的不能拿他怎麼樣。
因為他渾身都被捆得嚴嚴實實的,倒在地上,看見他就嗚嗚嗚嗚個不停——畢竟嘴裡被塞了布還用膠帶給封死了。
郁清看著他,記憶里鄭郝的臉其實已經很模糊了。
這麼多年沒見不說,在郁清的腦海里,關於鄭郝,那些不好的回憶更大過那些溫馨的記憶。
所以郁清看著消瘦了很多、還被迫剃了頭的鄭郝,沒有什麼特殊的情緒,只平靜的問他:「聽說你要見我?」
鄭郝又嗚嗚嗯嗯了幾聲。
郁清看向其中一個「保鏢」:「可以麻煩你把他嘴裡的東西扯了嗎?」
保鏢沒有遲疑,徑直走過去,手下也沒個輕重,直接用力一扯,扯得鄭郝生痛,但終於能夠說話了:「郁清你他媽這個狗娘養的玩意兒——」
「你可以繼續罵。」郁清淡淡道:「因為我也可以扭頭就走。能救你的只有我。」
鄭郝一頓,聲音在那一瞬間就停住了。
他看著郁清,眼裡帶著狐疑和一點迷茫:「你……是郁清?」
郁清勾唇:「怎麼?六年不見,不認識了?」
鄭郝有幾分錯亂。
他記憶里的郁清,是只會縮在別人懷裡哭哭啼啼,嬌弱得不行的小少爺。
是和他爸媽一樣容易心軟的廢物。
現在這一個……好像是郁清,又不是郁清。
郁清沒有等他回答,只問:「你想見我,有什麼事嗎?」
鄭郝壓下心裡的不適:「我是你舅舅,我出來你都不來接我……還有這群人,你他…你讓他們給我鬆開。」
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郁清重複了兩個字:「舅舅。」
鄭郝以為他在喊他,於是下意識的應了一聲:「你快讓他們放了我!」
郁清看向自己身邊的保鏢:「不好意思,可以借一下你手裡的收縮棍嗎?」
保鏢這回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把手裡的東西給了他。
郁清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搓了搓自己還沾著一點屬於裴予的體溫的指尖,然後他握住了棍柄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