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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給我買我喜歡的玩具,會給我帶冰淇淋,會偷偷帶我出去吃KFC和M記……小時候,我和他有很多很多彼此才知道的秘密。」
但後來……
郁清的神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後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裴予仍舊沒有說話,,只是輕撫著他的發尾,無聲的安慰他。
郁清深吸了口氣,鼓足了勇氣看向裴予:「叔叔,如果…如果我說我其實並不是很在意他,你會覺得我這樣不對嗎?」
因為,鄭郝無論怎麼說也是他的舅舅。
裴予沒有停頓:「不會。」
郁清鬆了口氣:「那你看著來吧。」
雖然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個準確的答案,但裴予還是說好。
說完正事後,裴予就徑直起身。
見他要離開,郁清愣了愣,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裴予的手腕不知道為什麼,手背下面一點也有縱橫交錯的傷痕,看痕跡都像是很久以前的傷口了,郁清怕揭他傷口,從來就沒有問過。
裴予停住腳步,彎腰垂首吻了吻他的唇。
那聲晚安還沒說出來,郁清的另一隻手就學著他之前的模樣壓住了他的後腦勺。
裴予只停了半秒,就很好的保持了姿勢,任由「好學」的郁清小心試探。
其實他倆在這個沒有老師教導的課上的成果,都不算好。
裴予是因為橫衝直撞,即便克制著、壓抑著,久積的情緒還是不可避免的會在遇到好不容易碰到的宣洩口時一股腦的想要衝出去。
也是這樣,才掩蓋了那些生澀。
而郁清的小心和溫柔,就將笨拙凸顯的十分明顯了。
裴予的耐心唯獨在這上面不足。
他等了不過幾秒,就到底還是沒忍住托住了郁清的後腦,直接反客為主,將他所有的呼吸都全部收入自己的胸腔中。
郁清的背靠上柔軟的床.鋪的時候,他已然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有很淡的鐵鏽味在他們的唇齒間蔓延,郁清也辨不出究竟是又咬破了皮,還是只是太兇太狠後的錯覺。
但反正在這樣特殊的地方,別說裴予了,郁清自己都頂不住。
他察覺到的一瞬間,下意識的緊繃起了身體。
而裴予也正好順勢鬆開他。
郁清剛想要說什麼,卻不想這個吻是在這裡結束了,卻要往下繼續延續。
郁清並不排斥這樣的接觸,只是他難免繃直可身體,將脖頸漂亮的線條拉得更加勾.人。
也得虧裴予還記得他後天開機,全部都是蜻蜓點水。
但過於克制導致的,是郁清不得不避讓的熱度。
「……裴予。」
他無意識的呢喃了句,聲音帶了點難耐和緊張,讓裴予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郁清又支支吾吾道:「我…我白天大概了解了一下……」
他聲音放的很輕,說出來的話很隱晦,是不好意思,卻也是一隻只修剪過的爪子,在裴予的心口撓了一遍又一遍:「我後天要開機的。」
好學的郁清,在今天白天是真的明白了裴予為什麼說要等他有假。
聽說,
很疼。
裴予俯首輕輕吻了吻他的眼睛,惹得郁清下意識的閉上了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甚至察覺到自己的眼睫都有點濕。
隨後裴予的聲音才終於響起:「我知道。」
他捻著他的發尾,聲音低低的:「我幫你。」
郁清就在這三個字中瞬間爆炸。
他甚至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覺得自己的嗓子眼像是被堵了什麼東西一樣,本就過高的體溫更加燙的不像話。
還是裴予又帶著安撫的吻了吻他的眉心,郁清才終於修復了點語言系統,勉強擠出了幾個字:「我可以洗冷水澡。」
話才出口,他的本能就替他接上了裴予的話,他腦海里的聲音和裴予的聲音一起重合——
「對身體不好。」
郁清無意識的抓緊了裴予的衣服,將那件價值不菲的黑色真絲睡衣死死的攥在自己手裡:「……那、那你要怎麼幫。」
裴予沒說話。
只再一次吻住了他那抹痣。
鋪的平整的被子深陷又擰做一團。
郁清一手陷在深色的被單里,指關節因為過於用力而泛了白。
他另一隻手虛掩著自己的雙眸,不敢去看裴予,但也正是因此,黑暗才叫一些感官更為敏.感。
昏暗的暖光燈透過他指間的縫隙落在他的眼上,像是一層輕.薄的紗,將本就迷.離的雙眸遮掩得更為恍惚。
郁清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是僵硬而又滾燙的。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開到了最大檔的火爐,已經夠熱了,可架不住裴予的手更為熾烈。
裴予的掌心有著不算薄的繭。
尤其他實在是將郁清養得太好了。
從未吃過苦的、從小就沒看過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甚至自己都沒有動用過手的小少爺,哪裡抵得住啊。
郁清止不住的輕顫,呼吸都錯亂到毫無節奏,一雙狗狗眼更是紅得可憐又可愛。
惹得裴予又俯身去吻他的眼睛。
他在他的懷裡輕顫。
能被遮住的畫布被人潑了墨,留下了深深淺淺的痕跡。
成片的麻繩粗.糲磨人,即便過熱的溫度能夠緩解一點,但帶來的卻是更多別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