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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郁清參演,無論角色番位,吃的不是薪酬,而是長久且固定分紅——五五的那種。
郁清那時候也看了眼,他覺著他的合同大約是整個圈裡最特殊的了。
郁清又和夏導跟阿聞聊了兩句,互相熟悉了一下,郁清這才帶著林姐離開。
上車後,郁清又嘆了口氣。
林姐瞥他:「試鏡過了,不該高興嗎?」
郁清幽幽問:「姐,你覺著我以什麼樣的藉口才能今晚不回家?」
林姐:「先不說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就說我並不覺得你家那位會允許你在非工作的情況下留宿在外。」
每次裴予出現,林姐就總覺得他開始圈地盤了。
在郁清身邊,不動聲色的畫下一個又一個的圈子,將所有人往外推了一步又一步。
所以她才會說郁清傻白甜。
郁清沒聽懂林姐的暗示,滿腦子只有那四個字——「你家那位」。
他耳朵又不爭氣的紅了紅,眼睛卻亮亮的,像是潑了珠光,從夜幕化作了銀河,閃耀非凡。
林姐瞥了一眼:「……你真的沒救了。」
郁清啊了聲,茫然的看過去,林姐悠悠嘆氣:「算了,傻人有傻福。」
郁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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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靜電話匯報完郁清的面試情況後,又主動的問了句:「要查一下阿聞嗎?」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和裴予共事一段時間後,也大致了解到了一點裴予的喜惡。
這個不苟言笑的老闆,喜郁清及其相關,惡離郁清太近、招惹郁清的人。
總之無論是喜歡還是討厭,都和那一個人有關。
裴予平淡的嗯了聲,沒否定。
肖靜便默默在備忘錄里記下這件事,又說:「方奕那邊恢復了點元氣,雖然身陷無數解約官司,但事情都被他們排好了,而且網際網路的記憶的確淡了點。我這邊著手放第二個料,您看可以嗎?」
裴予只說:「你自己看著辦。」
他頓了頓,言簡意賅的提點了句:「不要讓他痛快。」
肖靜在心裡給方奕多點了根白蠟燭:「好的。」
「有一個還不錯的劇本聯繫到我,想讓郁先生參演。」她頓了頓:「您看?」
裴予:「有親密戲不接。」
肖靜遲疑了兩秒,還是鼓起勇氣問:「您對親密戲的定義是什麼?」
接吻、擁抱、牽手……甚至哪怕是多的一個眼神。
裴予想說都算。
流淌在他血管里的血液匯聚在心臟時,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扭曲的三個字——占有欲。
那是他見到郁清起就學會的又或者說是覺醒的天性,是卑劣的、會將郁清的翅膀折斷的存在。
但好在那少時短短兩年的溫存鑄造出了一把把鎖鏈,將那些陰暗的念頭全部封存。
所以裴予說:「吻戲。」
這是他不會發瘋的最後一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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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林姐說的那樣,郁清是不可能逃避的,還不如初一就把事辦了。
回到家後,他就坐在沙發上,靜靜等待著審判的降臨。
當玄關響起聲音時,郁清默默的扭頭看向了還沒有出現人影的門口。
裴予一邁進門,就對上了郁清悲壯的視線。
他將西裝外套放在沙發上,確定自己在公司聽到的匯報是郁清試鏡過了並且導演和編劇對他都很滿意,而不是郁清試鏡再一次失敗。
他伸手解開領帶,等待郁清開口。
郁清囁嚅了會兒:「叔叔。」
裴予將領帶也放在西裝外套旁,順勢坐在了沙發上,平靜的看著他。
郁清鼓了鼓腮幫子:「我再也不多喝酒了。」
裴予沒說話,郁清湊到他跟前,一雙狗狗眼當真是可憐極了:「我保證,我發誓。」
裴予看著離自己極近的一張臉,郁清的演技的確很好,泫然欲泣被他表演的淋漓盡致。
饒是裴予知道他是裝的,還是得敗下陣來。
他伸手抵著郁清的腦袋,把人往後推了推,垂了眼帘遮住自己眸中的神色,斷了妄想:「為什麼?」
郁清茫然。
什麼為什麼?
他不是喝醉了酒big膽狠狠調戲了裴予一番挑釁了裴予的地位嗎——
他還喊了裴予全名啊——
什麼為什麼啊!?
郁清不懂了,所以他嘴一快就是一句:「……因為我誤了事?」
裴予停了兩秒,鬆開他的額頭,示意他繼續。
自己搬起來的石頭,就算要砸自己的腳,也得砸下去。
郁清這回是真的有點委屈了:「叔叔,你明明知道我在說什麼。」
見他有點急眼,裴予不再逗他,伸手將人撈到了自己的腿上:「我沒生氣。」
郁清鼓鼓腮幫子,裴予摟著他的腰,淡淡道:「只是有點不高興。」
「為什麼?」
「不知道。」
郁清:「?」
他試探著問:「因為我喝酒?」
裴予搖頭。
郁清想了想:「那是因為我喊你全名?」
裴予依舊搖頭。
郁清哽了一下,想起什麼似的:「……因為我說你甜?」
聽到這話,裴予沒有再搖頭,反而是皺了下眉。
郁清心裡一個咯噔,想都沒有想就把自己的手摁在了裴予的眉心:「你別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