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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清深吸一口氣,悄悄的捻了捻剛剛被裴予揉了一把的地方,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上去了。
這一秒的他,也比上一秒的他更喜歡裴予。
裴予上了車後,把車載空調調高了點,在郁清準備伸手降下窗戶的時候,他的視線瞥過去:「喝了酒別吹風。」
他淡淡道:「明天頭疼。」
郁清在心裡嘟囔了句老父親,乖乖的把手放好系好安全帶。
見他不出聲,裴予又問:「酒醒了?」
郁清老老實實:「還沒,還有點暈。」
裴予並不意外,傾身過去將他的座位往後放了點:「到了我叫你。」
郁清順從的靠上椅背閉上眼睛,聽話的像是個機器人。
郁清嗅著裴予特意為他準備的香薰,情緒一點點平靜下來。
車子上路後,郁清又隨口問了句:「說起來,叔叔你今天晚上不是有個會嗎?怎麼突然來接我了?」
裴予反問:「早上你答應我什麼?」
他突然要「算帳」,倒叫郁清有些心虛。
郁清悄悄的睜開眼睛,用一條縫去看裴予,想要觀察觀察裴予的神色。
如果裴予皺眉了,那他現在立馬撒嬌認錯,如果裴予冷臉了,那他就先穩住裴予,等車停好了,他再施展一下男朋友的功能哄哄裴予——
可裴予臉上沒有什麼太多的表情。
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樣子。
噫?
郁清有些意外:「……答應了你不喝酒。」
他甩鍋:「可我也沒辦法啊,大家都在舉杯,就我一個人不喝,不太好吧。嚴導都喝了六瓶。」
裴予:「所以我來接你了。」
因為知道郁清大概率會毀約,所以他將那個會議提前又壓縮了時間開完,就掐著差不多的時間點到了酒店門口等郁清。
郁清眨巴了一下眼睛,定定的看著裴予的側臉,心裡有點熱熱的:「你不生氣啊。」
裴予語氣不變:「不是不允許你喝酒,只是我不在不能喝。」
郁清酒沒完全醒,腦袋還有點暈,下意識就是一句:「為什麼?」
裴予停在紅燈前,無聲的回望他。
兩人的目光交匯,郁清頓了半分鐘,默默的閉上眼睛,偏頭過去不再看裴予,耳廓再一次泛紅髮燙。終於有了醉酒之人該有的姿態。
郁清這一次讀懂了裴予的視線。
裴予的眼睛告訴他——
他擔心喝醉了的他會被人拐走。
郁清嘴角止不住的上揚,一邊品著這份獨有的甜蜜,一邊在心裡嘟囔抱怨。
他哪有那麼容易被人拐走。
可是,
好開心啊。
郁清心說。
裴予緊張他到這個地步,真的讓他好開心。
郁清含著這顆糖,嗅著淡淡的香薰,啤酒的後勁上了頭,劇組又殺青,工作暫時告了一段落,沒什麼要發愁的事,於是他全身都放鬆了下來,不知不覺的裹著甘甜進入了更加美好的夢鄉。
等郁清再度醒來的時候,裴予正好將車停到了車庫裡。
郁清睜開眼看了兩秒熟悉的建築物,又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
這會兒酒精的後勁徹底沖刷了他,他連動都不想動,只覺得頭暈腦脹得厲害。
裴予也沒喊他,解開了安全帶後,又開了副駕駛的門,直接將人打橫抱起,摟在了懷裡。
別墅里就他們倆,不用擔心被人看到,裴予抱著郁清,一步步穩穩噹噹的進了家門。
裴予沒有開客廳明亮的白光燈,只開了那盞他特意叫人裝得格外昏暗的夜燈,就藉助著一點光亮想要將郁清送回房間。
但屋內的冷空調卻是讓郁清清醒了點:「……裴予。」
他又開始沒大沒小的喊:「我頭疼。」
裴予沒糾正他的稱呼,只將他放在了沙發上:「醒了?」
郁清點點腦袋,咬著字音重複:「頭疼。」
裴予摸摸他的頭,言簡意賅:「等著。」
郁清腦袋的酒精還沒散,老老實實的坐在沙發上等裴予,等到了裴予端著蜂蜜水走出來遞給他,他乖巧的接過來喝了口,的確感覺好了不少:「……我記得家裡沒蜂蜜了。」
裴予嗯了聲:「剛買的。」
郁清眨眨眼,真心實意的感慨:「叔叔你真好。不過既然你下車了,為什麼沒有買解酒藥啊?」
裴予聽著他又變回去的稱呼,也沒多大反應:「藥吃多了不好。」
嗯,果不其然又是這句話。
郁清默默地把蜂蜜水喝完,卻不覺得無趣。
這樣的裴予,在他眼裡,多少有點可愛。
郁清手裡的杯子被裴予抽走,他還打算再給郁清沖一杯蜂蜜水暖暖胃,郁清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然就是一句:「裴叔叔,你還沒回答我。」
裴予停了停。
以為他忘了,郁清正要提醒,就見裴予回頭看他。
因為沒有開大燈,裴予的臉隱在昏暗的光線下,叫他有些瞧不清楚。
但他低沉帶著磁性的聲音卻是那麼的明亮,哪怕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你喝醉了。」
他淡淡問:「洗澡,要我幫忙麼?」
郁清的腦袋在那一剎那腦補了無數不可言說的場景,又想起了那天被抱到駕駛座上坐在男人的腿上——